她不住地撫著自己的胸口順著氣,對左右一指,“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她給老娘抓起來!”
幾個大漢,虎背熊腰的就要撲過來。我一個竄身就往後園跑,路上還順便將桌子椅子之類給他弄成一團糟,連高高掛起的花花綠綠的紗帳一齊給他拽下來,堆了滿地。我倒要看看,他們是追我要緊,還是收拾場麵繼續做生意要緊。
果然,身後老鴇子扯著嗓子大喊著讓手下人趕緊收拾,根本沒空來搭理我。
我提著裙擺一路小跑進了後院,進去一看,我才算徹底傻了眼。這後院比想象中還要大,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房間無數,而且從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根本無法判定喻飛影到底進了哪間屋子。
時間又十分緊迫,如果不能盡快找不到喻飛影,那些人收拾好了找過來,我可真的就萬劫不複了。
忽然從前院傳來一陣響動,我趕緊躲進花叢後,兩個跑堂的提著水桶從後院走過,好像在低低地嘀咕著什麼。
“唉!你看到那個青衣的公子了沒有?每次來我們這兒都出手特別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十兩銀子,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每次?喻飛影看來已經成了這兒的常客了,還特別舍得給他的相好花錢。我倒要看看,能入的了他喻飛影眼的是什麼絕代佳人!
後來又聽另一人說:“大方是大方,有錢人有什麼稀罕的。花了錢又不找姑娘的,這才是奇人哪!”
“什麼!他花錢還不找姑娘?那他找什麼?”
“聽伺候的人說,他每次來都說要見萬花苑的老板。可老板是誰,我們都不知道。”
“真是怪人。”
兩人提著水桶,一路搖頭晃腦的走遠了。
喻飛影居然不是來找姑娘的,那他找的那個老板會是誰?沒聽說他認識什麼妓院的老板啊?
既然他是來找老板的,那麼他肯定不會再某個女人的房裏,那麼他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會客廳。
我從花叢後鑽出來,仔細檢查一遍周圍的環境,二樓拐角處的兩間房,遠離其他房間,布置的又比較清新雅致,沒有什麼粉嫩的裝飾,應該其中有一間就是客廳了。
我躡手躡腳的摸索過去,一路靈巧地避開了與妓院中人的接觸。終於摸到了兩間房門前,將耳朵貼著門縫輕輕湊過去,果然聽到了輕微的說話聲。
我努力辨別一番,其中一個人確實是喻飛影的聲音,而另一個人,聽起來有幾分熟悉,又暫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你多次來這兒找我,到底有何事?今日既見了麵,不妨將話說個清楚。”
一陣短暫的沉默,然後是茶杯落桌的聲音,應該是喻飛影又在嘚瑟不已悠哉悠哉地品了口茶,才開始他的話題。
“聚生門被滅,師伯便隱居到此,真是好自在啊!脂香環繞,美人在懷,師伯怕是要樂不思蜀了吧?”
聽聽,喻飛影這是又在輕笑著擠兌旁人了。
等等!師伯?什麼師伯?喻飛影的師伯……哦~我想起來了,是我在第一次上追月上聚生門的時候,差點打死我的那個中年大叔!
他不是叫……什麼鍾嘯梁嘛!聚生門被滅,他居然也躲過一劫,還跑到這裏隱姓埋名開起了妓院!好有追求啊!
鍾嘯梁沒有半分被指責的愧疚,反而極淡然地反問一句:“師侄如此說,師伯也沒什麼好說的。不知師侄現下在何處棲身啊?還是,師侄打算重建聚生門?”
“師侄並非來找師伯不痛快。師侄隻問一句,當日聚生門被滅,師伯在何處?”
喻飛影問完這句話,房內便是久久的沉寂。甚至可以想象房內相對無言,卻勝於刀劍的四目對視。
豎起耳朵還沒聽到鍾嘯梁的回答,便又聽到喻飛影慢條斯理地說道:“跟了我一路,還趴在門上這麼久,不累嗎?”
呃~他好像在說我。他居然知道我一直在身後跟著他!真是囧死了。我還天真的以為隻要不緊不慢地遠遠跟著他,他就不會發現呢。
想想也對,他是喻飛影,鬼魅君子。如果連我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跟蹤都發現不了,他也不用在江湖中混了。
算了,被發現了,那就沒有必要躲了。我直起身來,剛打算推門進去,便聽身後傳來老鴇子扯著嗓子的尖吼道:“她在那兒!快把她給我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