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鏡鴻讓出身後的位置,兩個年輕男子抓起垂於地麵的紅綢,在眾人屏氣凝神的注視下,一舉將紅綢揭下。
霎時間,人群中發出一陣陣讚歎的驚呼。我也伸長了脖子仔細向台上眺望著,入眼的那一瞬我幾乎也被驚呆在原地。
這真的要為之前自己的話打臉了。這絕影,哪裏有半分生鏽的跡象,下半劍身穩穩地插進石台中,卻劍身周遭縈繞著動人心魄的青光,看不出質地。劍身瑩潤清透,似有千萬流光在裏麵暗暗湧動,即使在這樣灼浪翻滾的陽光下,依然耀眼奪目,讓人移不開眼。
青光四溢,出塵卻無華,簡直就像為喻飛影量身定製的一般。不對,此劍仿佛就該是喻飛影的佩劍。本來我還在糾結,如果拿不下此劍該怎麼辦,還在懷疑,絕影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好。現在看來,我更加堅定了信心,今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將絕影取走!
不過,說歸說,眼見著一批一批又一批的人上台又耷拉著腦袋頹廢的走下來,便知道這把絕影劍絕對不是那樣好拔取的。
他們這群江湖人中不乏武功高強的江湖前輩,說句毫不誇張的話,他們之中有人甚至比牛的力氣還要大。這樣都無法拔出絕影劍,我又怎麼弄出來呢?
傾桐說,此劍需要等到有緣人才能拔出。那就絕對不能用蠻力。可是拔劍這個問題,不用蠻力用什麼?
夕陽西斜,在場的人幾乎試了一個遍,可絕影劍依然淡然的插在原地,紋絲不動,青光此時更盛,劍身流光溢彩,似乎在用自己劍身的王者之氣來嘲諷著底下的這群凡人有多麼可笑。
戴鏡鴻始終站在台上,眼瞅著一波一波的人無功而返,垂頭喪氣的從台上走下,也捋著花白的胡須不住的搖頭。
“可還有哪位英雄豪傑再上台試試?”
眾人這時在台下唏噓一片,由一開始的誌在必得躊躇滿誌變得愁眉苦臉,以至於有人都懷疑此次“絕影會”的真實性。
畢竟絕影劍隻有一把,就算真的可以自己擇主,那也隻有一個人帶走。這概率實在太低了點。
“我來試試!”
老鎮長戴鏡鴻仔細打量著我台下歪扭著身軀爬上來的我,一視同仁地拱手道:“老朽敢問一句,姑娘可是蓮月宮弟子紅殤?”
“呃~”我還沒開口回答,台下便瞬間傳來殺豬般的尖叫聲,人群也在一時做鳥獸散,均丟盔棄甲的四下狂奔而去。石台周圍一片狼藉,人群也頓時少了大半。
僅剩的幾人在台下也是麵麵相覷一副詫異的模樣,不曉得他們是不怕紅殤,還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這麼誇張的逃命景象還是讓我無語的一臉黑線。
我不滿的挑眉看著老鎮長,“我說老伯,就算你真的看出我和紅殤長的相似,也不能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吧?你看,這都引起恐慌了不是?這還讓我怎麼在鑄劍鎮安心的呆下去?”
戴鏡鴻捋著胡須笑笑:“依姑娘言下之意,姑娘並非蓮月紅殤?”
“自然不是。”
“唔。”戴鏡鴻頷首,隻手負在身後,依然打量著我,“依老朽看,姑娘腳步虛浮,氣息不穩,也沒有半分內力。這不會武功的人,又如何拔得出這絕影劍來?”
“老鎮長,既然您是這絕影劍的第二十三代守劍人,那不知祖上可有不會武功的人不得參與絕影會的規矩?”
戴鏡鴻聞言一怔,捋胡須的手也滯了一分,“這倒沒有。”
“既然這樣,我拔取絕影劍又有什麼問題?”
戴鏡鴻麵前褶皺被笑意漸漸擰的更深了些,道:“老朽不是此意。老朽隻是覺得,各路武林高手尚不得以自身氣力拔出絕影劍,姑娘不會武功,怕是更難。”
“老鎮長,這是絕影會是寶劍擇主,又不是比蠻力大會。既然寶劍要等有緣之人拔出,小女子試一試又何妨?”
戴鏡鴻雙眼放光,讚歎道:“老朽活了這許多年,竟還未見過姑娘如此胸襟,如此行事之人。姑娘當真不是一般人!”
我回禮拱手道:“過獎過獎!”
戴鏡鴻立時比先前的態度更加恭敬,讓開絕影劍前的路,抬臂引我過去:“姑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