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麼?老毛病又犯了?”
我不明所以的眨眨眼,“老……老毛病?”
“嗯!”他理所當然的揚聲應道,“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你以前經常偷偷地看著我發呆的。本公子知曉自己風華萬千,旁人難及。可你總是用這樣露骨的目光看我,我會吃不消的。”
露……露骨?很明顯嗎?算了,不看就不看。不看又少不了什麼。
我在水下跟著他的方向不停地蹬著水,可時間一久,我脫力的很厲害,完全就是個累贅。根本就是用他帶著我走,他還受了傷。
我懶懶的將頭側枕在堅硬又濕潤無比的桅杆上,雙眼疲乏的很,幾乎快要睜不開。
他許是看我想睡又不敢睡的樣子很可憐,柔聲道:“困了便睡會兒。這個流速加上風的助力,我們明日一早,必到南裕北岸。”
我搖搖頭:“你一個人蹬水,又帶著我,很累的。”
“沒關係。我累了便叫你,你再替我,我休息。”
“真的可以嗎?”
喻飛影寵溺一笑,頷首微應。我打了個哈欠,閉眼睡意便如潮水般湧來。我突然想起自己睡著那嚇人的睡姿猛然驚醒,“不行!”
他似乎也被我一驚一乍的驚呼嚇了一跳,忙問:“什麼不行?”
“萬一我睡著了,手臂一鬆,我就在睡夢中掉江裏去了!再萬一,你嫌我累贅,趁我睡著,手輕輕一甩,就把我丟江裏了,那可怎麼辦?”
喻飛影聞言歪著頭雙眸微眯,眸色變得十分深邃迷離,語調打了幾個彎,十分危險的說道:“哦?竟是這樣。那你可要小心了,說不定我真會把你扔到江裏去呢。”
在我神經被他勾住,深深被他絕世容顏吸引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手腕已和他的手腕緊緊相貼,被一縷青色衣料牢牢的捆綁在一起。
我動了動手腕,很結實。
“你這是幹什麼?”
“以防萬一啊!”他漫不經心的瞟向別處,“這樣誰也別想丟下對方獨自逃了。你提醒我了,萬一一會兒我休息的時候,你這女人把我扔到江裏去,我不是得不償失?你還欠我錢呢!整整三百兩,萬一你賴賬不想還了,走歪路怎麼辦?你這女人畢竟不靠譜,臉皮又厚,我總覺得你比我可要陰險的多,不得不防。”
喻飛影,嗬嗬,你真是好樣的!
我戳了戳嘴角,咧出一個“笑”來:“好。甚好。不過……”
“什麼?”
我將自己貼過去,毫不客氣的將頭靠在他的手臂上,當軟枕,美美的閉上雙眼:“你是我老公,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所以,我做主,不用還了。”
我驀然感覺他蹬水的雙腿似乎受到某種刺激,好像有種蹬空不穩的跡象,聲色有些顫顫的傳來:“你,叫我什麼?”
我揉了揉鼻子,又擺了個舒服的位置,同樣閉著眼睛漫不經心的回答道:“老公啊。一生一世,生死不悔。”
沒了動靜,我便沉沉睡去。
我本來是打算睡一會兒便醒過來替他的,奈何不知他使了什麼招數,我竟幾乎一覺睡到了天亮。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東方紅霞漫布半片天空,金色的陽光從彤雲中不可阻擋的探出,暖暖的灑了我們一身。
即使浸在水中的下半身也漸漸感覺到了獨屬夏日的灼熱感。
目光落下,他正微微含笑的看著我,眼底泛著點點烏青,風華無雙的人兒終於在整夜的奔波中染上了幾分頹敗之色。
我愧疚的低下頭,不安的聲音細如蚊蠅:“對不起啊。我本來是打算替你的,我也沒想到居然一覺天亮了。”
他解開我和他相貼的手腕上的繩結,一笑:“沒關係。多睡會兒好,多睡會兒身體才好。你看。”
下巴微揚,點了點正前方,我心中立時雀躍起來,那視線所及之處,已經可以看到南裕北岸了!
又聽他淡然的說著:“我們運氣好。接連幾日,都是順風順水,本來船速就極快,夜裏已行至大半,所以今日便有幸能上岸了。”
“可,到底是誰要害我們?”
喻飛影抿了抿唇,有些糾結,終開口:“我若仍確定是楊玥,你一定不會信的,對不對?”
我毫不避諱的點點頭,掏出那塊金燦燦的令牌晃了晃,“若是他,此令怎會不管用?若是他,他既做好了害你的準備,知道我必定會護著你,又怎會將號令南裕百官的令牌交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