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深深點頭,擺了擺手,大大咧咧道:“可以是可以,別再叫我孟姑娘了,聽著怪別扭的!”
楊玥眉眼彎彎,儒雅一笑:“那就叫遙兒好了。”
遙~兒~?好詭異的古風稱呼!他似乎特別喜歡這麼叫人,就比如他的側妃,“婷兒”。咦~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幹巴巴的笑著:“好啊!”隨後甩給他一個華麗的背影,乘風踏月而去。
喜宴散去,我也隨著眾位賓客在瞿峰的引領下出了王府大門。
瞿峰依舊一身淩厲肅穆的黑衣,立於府門左側一一作揖致謝,隻是那波瀾不驚棱角分明的臉上並沒有因為楊玥的成婚添上幾分喜色。真是個忠誠又實在的好孩子,就是有點麵癱!
我悠悠的從他身邊跨過,他卻微微躬身低首,似乎有意微微加重了聲調:“孟姑娘。”
我詫異的對上那莫測的眼眸,正努力琢磨他的意思,卻聽他深深地說道:“為王爺,多加保重。”
呃~他這是毛意思?還沒等我開口問,他又轉身去招待旁人了,恍若剛剛那話他並未說過。
等我回到醉景樓自己的房間後,時間已經將近子時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鋪剛剛打算歇下,突然一陣清涼如水的夜風從身側席卷而來,寒意瞬間灌滿全身,不經意間抽了抽脖子,打了個激靈。
唉?不對,這味道……
猛然轉頭看去,房間內的窗戶不知什麼時候大敞四開著,夜風伴著清冷的月光洋洋灑灑的落入房間裏,月光下卻儼然一束悠然淡漠的青影,倚靠在窗框上。
身後青絲飛揚,不時繞上那精致的五官,迷亂了那本就看不甚分明的眼眸。
他手中把玩著小白瓷瓶,唇角勾著淡淡的輕笑,倏而開口就給我一種恍然已過多年的衝動。
“說走就走,也不記得給我說一聲。你很沒有禮貌誒!”那暗暗湧動著流動的眸子,朝我眨了眨,隻是這最簡單的動作,卻更簡單的撩亂了我本來古井無波的心緒。原來我定力竟這般差了嗎?
“怎麼不說話?”他將小白瓷瓶攥在手中,又從懷中掏出那塊方布,一抖,密密麻麻的字跡瞬間在我眼前展開,“你還欠我不少賬呢!想賴賬麼?”
胸中霎時間天地倒轉,五味雜陳,就連血液也幾乎都要停止了流動,以至於唇邊什麼時候掛上了鹹味的液體也不知道。
他一愣,有些局促的將方布重新放回懷中,將手中的小白瓷瓶一拋,我順勢接住。
“你下山沒有帶藥,而你身上的傷必須聚生門的獨門秘方才能徹底治好。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好的差不多了。”
我抽了抽鼻涕,堅定地望著他,挑眉道:“你的笛子很漂亮,我可以看看麼?”
他終於正眼看我,好看的眉頭也幾不可見的蹙了起來,長指撫上腰間的青笛,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不行。”
本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我的心卻還是在他生硬的說出那兩個字後,生生地被撕裂般的痛起來,直痛的我眼淚鼻涕一起掉。
我向他走了兩步,怔怔地噙淚看著他:“舒影,很好聽的名字。喻飛影,我欠你的,終會還你,但是,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