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當場若有人包括我,頓時愣在了原地。這一招,貌似有點……嗯,極好!
這霸道的手段實在高明,有點王爺特有的風範!讓那些閑人佬兒有事沒事就給我添堵!
誰知,這些不省事的家夥居然還有人在人群中叫囂:“王爺,我等認不出孟姑娘甘願相信她與那紅殤女魔頭無甚幹係。隻是,王爺與孟姑娘既是舊識,又是知己,定能在這片紅衣中尋得孟姑娘吧?”
又是一陣喧嚷。
“是啊!成王殿下定能認出孟姑娘。”
“看王爺躊躇的模樣,莫不是除了那位孟姑娘,其他皆是府上嬌小的小廝所扮?”
原諒我聽到這句話不厚道的笑了,止不住的肩膀上下抽動了兩下,才又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麵的動靜。
楊玥沉了沉語調,“也罷。”
再沒了下文,還沒給我反應的時間,掌心倏然被一股溫熱箍住,直抵心頭,遲遲暈染不開。
身穿喜服,頭頂花蓋,高朋滿座,最關鍵的是,我的掌心被另一個更加寬厚有力又溫熱的掌心深深覆蓋,這感覺怎麼那麼有歧義?
今天不是我命中的日子啊!
我隨著那溫熱的牽引,驀然停駐腳步,眼前的昏暗倏然被一片光亮取代。
一抹豔紅高貴的玉立之身在我身前站定,他溫潤的薄唇勾著淡淡的弧度,笑得彎了眉眼,那在潔淨的眸底潺潺湧動著動人心魄的流光。
黑眸在燈光下倒映出我被掀起蓋頭那一刻窘迫又滿麵紅霞的模樣,一點點被點燃,這灼熱的眸光幾乎快要融化掉我的骨血,卻在一瞬間似乎被刻意隱藏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情愫,錯開了與我對望的眼神。
隻是這時的我並不清楚,這如夢似幻的一瞥,在楊玥的心中從此種下了畢生難逆的執念。
許是這眉眼與喻飛影太過相像,我也在這一瞬間怔愣了原地,心跳的早已雜亂無章。我卻也深深清楚,楊玥今日的新娘是沐婷,而喻飛影心中更沒有我的半分位置,也許他現在還在世界上某一個角落裏悠閑的小酌著一壺小酒,偶爾吹兩聲淒楚的青笛,早就忘了那個名叫“孟芊遙”的“奇怪女人”。
怎的又想起他來了?我向來不計較什麼正邪之分,正派未必人人自重,殺手也未必都是冷血。我所在乎的,隻是那顆心。
楊玥拉著我的手依然沒有鬆懈,轉身淺淺的低咳一聲,麵色蒼白了幾分,微喘道:“今日之事,由本王作保,若有差池,盡管來本王處尋人便是。隻是,咳咳!”
清澈的黑眸經意掃了一眼靜靜地躺在地上的斷劍,眾人也隨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心中一驚,又聽氣若遊絲卻足夠懾人的聲音傳入耳中:“日後,若再有人扯出此事惹得孟姑娘不痛快,這把斷劍便是榜樣。”
這句話不輕不重的說出,卻如重錘般敲打在我的心上。其實,拋開楊玥的目的不談,即使他有心利用我,有心讓我卷入紛亂的朝堂之爭,可就是這句話也足以暖熱我的心。
因為是女人都清楚,自己身在困境時,有一個力挽狂瀾的英雄排除眾異,將自己護在身後,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