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血滴在擂台上,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下,這麼微小的聲音竟然也能聽的到。
擂台外裁判看著雙雙停下來的兩人,有點摸不清他們是不是要喊停了。
可這時候喊停,該判誰贏啊。
這兩個人,不是師兄妹嗎,怎麼打起架來,像是仇人一樣。
“師妹,好功夫。”沛豐喘息著,不甚在乎的抹掉額上滑下的鮮血,鮮血的來源,是他額上一道猙獰的鞭傷。
泫衣不說話,攥著鞭子的手正痙攣似的發抖,被劍氣劃傷的手背手腕上,交錯的大大小小的傷痕正向外冒著血珠。
她的血順著長鞭滑下,滴在地上,泫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大意了。
沛豐比她想象的能撐。
“嘖嘖,同門相殘!”縹緲門掌門看著樂了,“這是哪個門派,紫雲山?這不是養弟子,這是養狼啊。”他們還看不出來嗎,這每一下都是下了狠手的,那殺氣是真的。
稍遠一點的右長老在周圍大小門派的掌門長老的注目禮中,默默捂住了眼睛。
他隻是個不問雜事的長老,徒弟是怎麼教的不要問他。
“看來我還是小看師妹了啊。”沛豐還在笑著,隻是再沒有那般風淡雲輕的仙氣,“果然師妹有人指點,進益飛快。”
泫衣掀起眼皮,定定的看著他。
“師妹想過嗎,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事,他贈你寶劍,教你劍術,給你療傷,他到底是安了什麼心啊。”沛豐低聲慢慢的說,話裏有隱隱的蠱惑,“可能是誰,大費周章的陷阱,也說不定啊。師妹,師兄是怕你被騙了啊。”
沛豐是個蠱惑人心的好手,他曾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不費一兵一卒逼退過來山上挑釁的一群散修。
可他這次,沒有算到一件事——在背後指點泫衣的那個人的身份。
泫衣也曾經想過仟瑾為什麼這麼幫她,他圖她什麼呢?她有什麼值得堂堂魔君圖謀的呢。仟瑾撿到她時,她隻是一個狼狽到不能再狼狽的煉氣期小弟子,到目前為止,仟瑾幫她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把她養大,然後當爐鼎圈養起來?太費事了吧,堂堂魔君,要什麼爐鼎沒有。
從前泫衣歸結於這個魔君真的是腦子有問題,閑著沒事幹。現在她努力的把他對她的每一分好,都當成是他也有意於她。
有什麼人,能用魔君來給她布陷阱?就算真的有,能被這種規格的人算計,掉進這個陷阱,她也死而無憾了。
沛豐的蠱惑沒有令泫衣分神,遺憾的嘖了一聲,沛豐舉起劍,眼中閃過尖利的冷芒。
兩人再次陷入了激戰。
兩人的體力都被耗的差不多了,都換了速戰速決的打法。泫衣一鞭纏在沛豐持劍的手腕上,用力一拽,沛豐向前一步迅速抵住她的拉扯,手上握劍的力道卻鬆了幾分,泫衣故意鬆了一下鞭子,忽的又用力,又將他往前拽了一步,飛起一腳,踹在他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