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沛豐與夜星都未回來。
泫衣不想知道他們去哪商量了什麼計策,院子隻剩了她一個人,她在院中練劍,劈、挑、劃、刺,她最近覺得她遇到了瓶頸,不管怎麼練習,好像都沒有進益。
一個旋身,忽然看見院中石桌邊站著一個人,眉眼帶笑,溫柔的望著這邊。
泫衣驀然笑開,足尖一點撲向他,“仟瑾!”
“乖。”仟瑾攬住她,摸摸她的頭:“今天還順利嗎。”“嗯。”仟瑾點點頭,“那就好,記著,以後武器不許離身。”“那還不是你讓我把宸佑鐲裏的兵器都拿出了嘛。”泫衣嘟起紅潤的嘴唇,頗為不服氣,“要是我手邊能剩一柄劍,哪能被她欺負,我還忘了問你呢,你要那些兵器幹什麼。”
“那些兵器,雖然品階低,但料子都是好料子。”仟瑾說:“有的都是隻有天界才有的靈礦,我拿去給你溶了,做些別的東西。”“別的東西?什麼什麼。”仟瑾笑而不語,牽著她走回院中,“我剛剛看你收勢的動作……”“作弊作弊!又這樣轉開話題!”
另一邊。
林中空地。
“手腕沉下去,手臂用力。”
夜星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沛豐忍無可忍摔了手中劍,“行了!”深吸一口氣,沛豐逼自己冷靜下來,“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能在擂台上把她……”“別的辦法?”夜星嗤笑道:“你想動什麼手腳,她第二場鬧的動靜那麼大,怎麼可能不受人關注。”
沛豐咬牙切齒:“怎麼就這麼巧。”
是啊,怎麼就這麼巧。
夜星在心裏說,幸好不是他。
“三師弟。”沛豐忽的正經起來,“你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倒是有殺敵製勝的招法,可惜二師兄底子太差,學了也不會用。”
“那便罷了。”沛豐淡淡說:“我自有我的辦法。”
夜星目送他離開,自己又在空地上練起了劍。
她躲開胡盼珍那一擊時的步伐是這樣的……這樣握劍……應該會這樣攻過來……然後……
夜星挽了個劍花,和空氣假鬥了半個時辰。
他等她來找他報複,隻要她來,她要什麼,他都還她。
仟瑾離開的時候,泫衣已經睡下了。
看得出來,今晚她還是有些心事,壓在心上的包袱還是沒法拿開。
她不想輸。
她一向都是這麼個要強的性子。
仟瑾縮地成寸回了魔宮,歪在靠枕上,身上的偽裝慢慢褪去。
如瀑的銀發在身後垂下,眉心缺口的金蓮鮮豔更襯的他臉色煞白,麵無血色。
藍沁頂開宮門,悄無聲息的走進來,厚厚的肉墊踩在長毛地毯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騰”的一聲躍上矮炕,“君上沒告訴她,您遇到了妖帝的事?”“她什麼都不記得,何必告訴她。”仟瑾慢慢的說,聲音裏隱約還有幾分虛弱,藍沁搖了搖長尾巴,“妖帝知道她在下界嗎?”“還不知道。”仟瑾說:“他大概還以為,她是死了吧。”“您為何不告訴妖帝?”“沒必要。”
藍沁歎氣:“君上,您還是嫉妒吧。”
仟瑾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妖帝會猜到的。”藍沁說:“離冬辦事不靠譜,這麼折騰,您又這麼往下界跑,他總會猜到的。”
“若是冥君也摻和進來……君上,您這事辦的不地道。”
“他們想如何。”仟瑾的聲音有些冷,“輸了就是輸了,既然已經發誓二十年內不去打擾她,又何必知道她在哪,做什麼,是什麼樣子。”
“所以您把那些她親手煉製、有她氣息的法器都溶了,您說是想給她打副首飾,其實更多的還是不想讓任何人找到她吧。”藍沁為他的機關算盡歎了口氣,幽幽的說:“可是君上啊,您,不也是輸了嗎。”
二十年對他們又算什麼呢,漫長歲月的一個零頭都不夠。
十九年的時光都磋磨過去了,最後的這短短三百天,卻終究是忍不住了。
君上,您是在怕嗎。
而,您又是在怕什麼呢。
藍沁躍下地,跑出門去,左護法在不遠處向她招手,藍沁顛顛跑過去,左護法鬆了口氣:“毛毛啊,你下次跑出來跟我說一聲唄,我到處找你……”藍沁開心的嗷了一聲,撲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