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讓她去,沒關係嗎?”“他剛剛不是說讓我們來找住在這裏的紫雲山弟子嗎,既然都是紫雲山的弟子,男的女的有什麼關係。”“師姐,我覺得他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才特意強調來這裏的院子找男弟子。”“管他呢,走,咱們再去看看今天元嬰組勝出的那幾個弟子,聽說一個比一個長得俊。”
樹林裏被人常年踩出了一條小路,沿著走下去,漸漸便能聽到的水聲,泫衣踩過齊腰的蒿草,柳暗花明,豁然開朗,一片平坦的草坪,接到小溪。
水光粼粼,映著傍晚金色的霞光,美的像是仙境。
微風吹拂,一縷血氣忽然竄入她的鼻尖,泫衣警覺起來,順著風來的方向走了過去,轉過一棵大樹,風聲忽變,一柄利劍迎麵劈下。泫衣反應也不慢,當即握著劍柄擋了回去。
劍鞘上纏著的布條碎裂,一片一片落下,露出裏麵不知是用什麼材質煆鑄而成的劍鞘,上麵雕有古樸的花紋,閃閃發亮。
四目相對,都是一怔。
夜星收了劍,體力不支一般,向後倚著樹幹,“你怎麼來了。”
他上身赤裸,胸前有交錯的傷痕,有的是舊傷,有的是新傷,還在滴血。
泫衣看著他如今可狼狽落魄,傲慢冰冷蕩然無存的模樣,問道:“你輸了?”
夜星扭過頭笑了一聲,緩緩的搖搖頭,“還真是讓師妹失望了啊,師兄不才,勉強勝出。”
泫衣的手指在劍柄的啞簧上摩挲,隻要她的手指輕輕一按,利劍就會彈出。
夜星看著她的小動作,竟然笑笑:“好劍,誰送的?”
泫衣不答,看著一點都沒有懼色的夜星,麵前的這人和那個滿麵冷意,一心隻想讓她不得超生的三師兄重合了起來。
眼前又是滅神陣鋪天蓋地的血光。
泫衣說:“好頭顱,誰當砍之?”
她的拇指壓在啞簧上,良久,又鬆開。
“師兄啊。”泫衣輕輕說:“有個人教我,殺人不過頭點地,一點都不解氣,如果有血仇要報,天底下千千萬萬種手段,最不可取的,便是殺人這種髒了自己的手的方式。”
“我要讓你們看著我一步一步走到世界的頂端,我要讓你們看著你們費盡機關得到的東西再一件一件的失去。”
“失去整個世界,對你們來說,才是最痛苦的吧。”
泫衣走了之後,很久夜星還倚在樹幹上,望著平靜流動的溪流。
你不知道。
我已經失去整個世界了。
我親手,將它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