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泫衣第二關也輕鬆過關,大家雖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但心裏已經隱隱對她生了敬佩。
雖說藥峰上的這些弟子也能完成這些考核,但他們是專攻此道,泫衣這樣的一心修道的術修能做到這樣,不得不說,是下了苦功。
第三關辨識靈植,沈絨帶人抬了一條長桌上來,又端上五個托盤,托盤上蒙著紅布。
“這裏是五種靈植研磨所得的粉末,全部辨識準確,這一關才算合格。”沈絨揚了揚下巴,“師姐,請吧。”
“辨識粉末?”有人訝異,“粉末要怎麼辨識?這不是刁難人嗎?”沈絨耳朵尖,聞聲衝那個女弟子喝道:“這是煉丹師起碼要有的本事,你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在這兒幹什麼?真是不知所謂。”
女弟子臉皮薄,被罵了,眼眶一紅就推開人跑開了。
泫衣聽的明白,那句不知所謂,是在罵她。
藥峰上的熱鬧很快就傳開了。
雖然沒辦法上藥峰來圍觀,但這件事成了今天內外門的熱門話題,甚至泫衣在第二關時就有人偷偷下注賭她能不能通過,清一色的過不了,賠率極大。
鬧的滿城風雨,當然是沈絨授的意。
消息傳到沛豐這裏的時候,他正在練習劍術,聽了這個消息,四溢的劍氣砍斷了身周一圈紫竹。
竹葉瀟瀟如雨落,打在他臉上身上居然會感覺到疼。
他從肩上摘下一片竹葉,揚手,竹葉飛灰煙滅,提劍,又是一場落葉紛飛。
她會通過的,他知道,她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當她不再顧及同門之誼,當靈根的秘密再也限製不了她修行的速度,當她下了狠心要奪回一切……
這個對手,他們真的敵的過嗎?
沛豐第一次對這個問題產生了懷疑。
索性,有那個豬一樣的大師兄牽製著她,至少現在,她還放不開手腳蠻幹。
她不是不喜歡明月嗎?林朗那麼癡迷明月,明月走後他就不見了人影,為什麼她隻疏遠他們,而不疏遠林朗?
沛豐瘋癲一般瘋狂斬著樹葉,隱藏了了十數年的妒忌,在這一刻,醜態畢現。
“子母蓮。”
“六葉槐。”
泫衣每識出一種靈植,周圍就會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得白羽授意,白琰將辨識過得托盤在周圍藥峰弟子中傳看一圈。
“她說對了!遇水則化,真的是單心草!”“這都能認出來,她真的是個術修嗎?”
越到後麵,難度越大,泫衣辨識的時間也越長,沈絨抱著胳膊在一邊聽師妹的奉承,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白羽高坐上座,白琰捧回托盤給他看,“師父這次可能真撿到了個好苗子。”“我若是在你十九歲的時候,考你這些偏門的藥草,你能答上來嗎?”“大概不能。”十九歲的時候還在每天打坐修煉,哪會去關注這些偏門藥草。”
白琰這三關下來也對泫衣心生敬佩,不提別的,隻這努力一條,就比藥峰上一些弟子強了百倍。
白羽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個徒弟,看來隻能教了。
第五種靈植泫衣辨了很久也沒得出答案。
眼見香爐裏計時的檀香就要燃盡,泫衣手心漸漸沁出了細汗。
這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種靈植。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泫衣聽見旁觀者的竊竊私語,還有沈絨不屑的貶低,字字入心。
為什麼,她認不出來?
特征太多,有的甚至相互矛盾。
她抬頭看見沈絨帶著惡意的麵孔,腦海裏慢慢劃過一個年頭。
要不要賭一把?
賭不賭?
……
檀香歎出最後一縷青煙,就在眾人以為泫衣要放棄了的時候,泫衣突然開口,低聲說出一種靈植的名字。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白羽蹙起眉,白琰把托盤拿給他看。
泫衣在寂靜中報完八十一個名字,抬起頭,看著白羽,而白羽,緩緩的點了點頭。
沈絨青了臉色,廣場上一片死寂。
泫衣慢慢揚起微笑,眼中有驚人的亮光。
百年千年,藥峰的弟子都很難忘記,今天這個隻穿天清色長袍的女孩,身上攝人心魄的風華。
舉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