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光總是做一個奇怪的夢。

她坐在深洞中,四周是無盡的黑暗。隻有頭頂垂下一方天光。

洞口湛藍湛藍的,飄遊著一絲雲。每次醒來,她都會分不清那是一段夢境,還是一段記憶。

事實上,夏微光常常不確定一些人,或是一些事,究竟有沒有真實地發生過。

比如,華流瓦知道自己名字這件事,她就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或許是看見華流瓦太好看,自動腦補的情節呢?再比如唐柯借給帽子也比較奇怪。他一直都沒和她要回去呢。

這會不會是又一段腦補,這個令人討厭的同桌,也有可愛的一麵。那天唯一能確定的事,大概就是脖子這道“傷疤”了。

這幾天,夏微光脖子的“傷”已經不那麼明顯了,可她卻得了一個難聽的外號。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外號一定是許攸寧起的了。

每次夏微光走進教室,端娉婷就會當著她的麵前發出戲弄的笑聲,好像那道“傷口”根本不是她弄的,而是天生長在夏微光脖子上的。

朗琅說:“怎麼樣,我沒說錯吧。端娉婷是故意的。”

夏微光說:“故意不故意能怎麼樣,反正已經這樣了。”

朗琅對她翻了個白眼:“你腦子有毛病吧?”

這句話已經成了朗琅一貫的開場白。

通常是在下午的自習課,睡醒的朗琅會先伸個懶腰,毫無顧忌地打一個響亮的哈欠,然後搶別人的筆記看看上午的課程。

上天真是不公平,總會賜給某些男生一顆歎為觀止的腦袋。讓他們不必用功,不必勤奮也可以學得那麼好。

有時候,遊戲打得沒意思,朗琅就會用摧磨夏微光來打發無聊。

於是他的“開場白”就來了。

“你腦子有毛病吧?”小夏聽了也不生氣。

評價她腦子的人,在她生命中出現率之高,足夠讓她麻木了。

她會問:“我又怎麼招惹你了?”

這一天,朗琅已經沒什麼理由了,幹脆說:“你坐在我邊上就是招惹我。”

“那真是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夏微光又埋頭背她屢背屢忘,屢忘屢背的英文單詞。

朗琅長長吐了口氣,一頭倒在桌子上。

他發現氣夏微光這個娛樂越來越無趣了。

他轉過頭說:“你會打麻將嗎?”夏微光搖了搖頭。

“我教你吧。麻將開發智力,提高IQ,省得你這麼笨。”

夏微光放下手中的筆說:“你每天不學習,也能考高分,就是因為打麻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