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已經“暗通款曲”的老輩們頓時開懷大笑,紛紛勸海東兒千萬莫急躁,今日一定留下城主兄妹。鄧海東惱怒的於是又狠狠的罵了幾句小娘皮害人之類的。但誰也沒信他的話,氣苦之下鄧海東終於爆發,不給麵子的把族公也噴了一頓。
想到那傻小子的“羞怒”,再看看麵前少女出身名門,氣度嫻靜,如花似玉,明媚動人。
老頭於是更客氣三分,又趕緊加上一句:“今日還請城主和小姐在這裏好好歇息一番,正是秋高蟹黃時,順便嚐嚐我鄧家老廚頭的手藝如何?”
“好呀。”宋婉言得意洋洋,嫵媚的橫了身邊的哥哥一眼,口中說道:“你看鄧公對我多好?”少女神態天真動人,惹的鄧世平老懷大開,捏著山羊胡子就笑。
宋明遠不知道剛剛還對自己有些倨傲的鄧公現在居然這樣沒了身段,自然也隻有連連點頭:“那就打攪了,小妹不得無禮。”
“哪裏哪裏,婉言小姐性格嬌憨善良,嫻靜溫潤,卻又恩怨分明,當斷則斷不愧是將門之女。”
一連串讚美讓宋明遠更為頭大,隻有宋婉言知道恩怨分明是為了什麼,見鄧公這樣說自己好,小女孩更為開心,笑的兩顆小虎牙都冒出來了,在那裏害羞著擺手:“哪裏啦,人家也不是很好…”
宋明遠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
而禁地內,被一群老頭冠以拐賣幼女之名,被汙蔑的不堪的光頭男正在咆哮。
“那小娘皮才多大,二叔公你不要胡說八道!”鄧海東在桶內渾身煮的龍蝦似的,口中嚷嚷不已,躺在椅上的二叔公眉開眼笑:“好,好,我不說,我不說。”
鄧長青站了一邊,隻聽的連連翻白眼,一個為老不尊,一個簡直是…無法形容!
藥湯浸身,這次用藥,比上次要猛了三分,純粹為了刺激人體勾出之前潛藏的藥性,鄧海東本就痛苦不堪,老頭在不停的廢話,他還能鬥鬥嘴,現在安靜了下來,他覺得這藥刺的人更為難受,可憐胯下的兄弟都給刺激的有些浮腫了,他擔憂的低頭去看看,但渾濁的藥湯裏有幾片蟲屍飄過那裏,光頭男不寒而栗。
整一個時辰後,引湯終於完工,三叔公按著這傻貨又是一頓狂捶。
這個時候,宋婉言已經在鄧世平的親自陪同下,看完了鄧家除了禁地之外的所有地方,沿途宋明遠隻問鄧海東的情況,這鄧海東三個字,可是大家全感興趣的話題。鄧世平自然是把自家的海東兒誇的天上地下,宋婉言心中有氣偶爾不屑幾句,鄧世平嗬嗬一笑,小兒女嘛。
宋明遠倒是為鄧海東說了幾句,但言下還是有些不信,二天之內就能把鬥氣煉到如此境地?世間豈有這樣的奇才!可是他總不能指責鄧世平在胡謅吧,隻能放在心中。
終於到了偏午。
待客的廳堂內,鄧家下人已經把精心準備的佳肴流水一般的上了過來。
洪城離長安數百裏,隔了一道九曲瀾滄,一道赤水,這年代,一方水土一方特色難有交彙,赤水引明湖,狼山之下明湖秋蟹乃大唐貢品。
鄧家在此多年,就談這秋蟹,恐怕比天子也吃的好些,何況宋明遠兄妹。雖然宋明遠前來做城主已經一段時間,但這可是他在洪城第一個秋天,他看著桌上木杯銀碗,勾剪勺錘樣樣精巧,他好奇的問:“這是?”
“嗬嗬,食蟹專用。長遠,去看看長青和海東兒,叫他們趕緊過來。”鄧世平可是算好了時辰的。
其實他累的不輕呢,可憐老頭子少說也有十年沒這樣逛過鄧家莊園了,宋明遠也心中暗自叫苦,偏偏宋婉言精神抖擻,看的老頭更喜,好身體好生養!老頭卻不曉得,這女人啊,無論在哪個時空,逛街的耐力就是武侯重生也要甘拜下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