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麗白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沒錯,我是瘋了,瘋到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你以為,如果有機會可以做一個平凡的女人,又有誰願意去做這些殘忍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厲家犯下的錯誤,憑什麼要由我來承擔,憑什麼?”
“沒有人要你承擔,是你自己執迷不悟!”司徒透瞪著她。
“嗬嗬,是麼?”鄒麗白擦了擦眼淚,“害我鄒家滿門之仇,我又怎能不報?其實你該謝謝我,要不是我,恐怕你早就活不到現在了。正是因為你服用了我鄒家在多年前研製的新藥,才能得以續命。當年這種耗盡我鄒家財力和心血的新藥即將麵世,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厲君措的父親,為了自己家能夠得以振興,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能夠穩固,竟然不擇手段的將這種藥據為己有!”
司徒透張了張嘴巴,“你說的……是君措的爸爸,厲鎮南?”
“沒錯,除了他還有誰,你當他是什麼好東西!欺騙我姑母的感情,害我姑母失去孩子,無顏在留在鄒家,搶走了我們鄒家研製的藥。我鄒家因此破產,我爺爺氣得當場身亡,父親因為重病無錢醫治沒過多久便身亡,母親對父親情深義重,在父親下葬當日也跳樓自盡。後來,厲家發現這種藥有難以克服的副作用,才又不得不將其擱置。你說,厲家造的孽,是不是即便家破人亡斷子絕孫也無法償還?”
司徒透的心裏突然沉甸甸的,凡是有因必有果,這個想法不禁讓她打了個冷顫,“這些,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可歎我姑母雖然受到了這樣的傷害,卻還是對厲鎮南那個人麵禽獸念念不忘,要她害他,她終是留了一分慈念。姑母死後,我便收到了一封她生前寄給我的一封信,信上將所有事情都寫得明明白白,容不得抵賴。”鄒麗白咬牙切齒。
“所以你現在要來討債了麼,”司徒透隻覺得身上汗津津的,外表光鮮亮麗的豪門,不知道藏了多少肮髒齷齪的事情,“你針對的隻是厲家,甜甜是不是厲家的孩子,你放了她。”
“你現在已經落在了我手裏,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司徒透揚起小臉,“就憑我手裏握著一個驚天秘密,足以撼動厲家的根本。如果你放了甜甜,我可以告訴你。”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麼,且不說你究竟知不知道這樣一個秘密,就算你真的知道,你那樣愛厲君措,怎麼會把這樣一個秘密告訴我,去救一個害過你的女人的孩子?”鄒麗白嗤笑。
“信不信隨你,不放甜甜,你也沒有什麼好處,放了她你還有可能得到秘密,況且她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怎麼做就看你的決定。”司徒透自信而篤定地看著鄒麗白,似乎真的有這樣一回事。
鄒麗白抿了抿嘴唇,“好,我就答應你,放了這個孩子,但你如果要撒謊,受苦的是你的兒子。”
說完,她將甜甜的繩子解了,打開房間的門,“還不快走。”
甜甜回頭看了江沅一眼,邁步向門口走去。
司徒透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湊到江沅的耳畔,“趁這個機會,趕快衝出去吧。”
江沅有些意外地看著司徒透。
司徒透微微一笑,“方才抱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繩子已經解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能跑走一個算一個,你爸爸已經在外麵等著你了。”
江沅雖未能全部理解司徒透的話,卻也懂得了她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
昨晚接到紙團回到屋子中之後,司徒透早在第一時間給厲君措看了紙團上的字。她與他經曆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如今早已經明白,獨自犯險是最愚蠢的做法,互相信任一起麵對才是最好的辦法。
於是,她與厲君措商定,由她佯裝獨自前來,由厲君措在暗中保護,可她終是擔心江沅在鄒麗白手中,關鍵時刻鄒麗白會傷害江沅,遂有了方才的一幕。
江沅早已經做好了向外衝的準備,隻等甜甜往外走的一瞬。
他以飛快的速度竄了出去,眼看就要跑出門口,鄒麗白卻瞬間反應了過來,原來江沅的繩子早已經解了。
她迅速拾起一片青瓷碎片,惱羞成怒地向江沅刺去,“我讓你再跑!”
幾乎在同時,司徒透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像一陣風一樣擋在了江沅的身前,尖銳的瓷片像刀子一樣刺進她的身體,鮮血立即順著傷口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