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江沅對自己和厲君措的抵觸情緒,司徒透心中不免還有些擔心江沅不願意跟在自己身邊,不過厲君措說的有道理,自己的孩子還是應當盡早接回來好好照顧。
想到這裏,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幾個人說話間,司空軒已經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藥瓶,動作麻利地用麵簽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抬頭和厲君措交換了個眼色。
司徒透準確捕捉到了兩個人的眼神交流,清了清嗓子,“喂,你們兩個大男人之間可不能有秘密啊,有什麼就說出來吧。”
厲君措和司空軒相視一笑。
司空軒坐回到椅子上,開口道,“我這次來,正是從厲少口中得知了你的近況,想來看看我是否能夠幫上什麼忙。方才我檢查了你的傷口,發現之前雖然傷口比較嚴重,不過由於你不知道塗了什麼藥的緣故,已經不算是什麼大問題。今天你塗在臉上的藥膏雖然對你的傷口有害,但好在清洗及時。你的麵容修複手術,別人或許無能為力,但我卻可以和普仁醫院的幾個專家好好商量看看。”
司徒透愣了愣,臉上頓時露出笑意,“也就是說,我還有希望恢複,是麼?”
司空軒微笑著點頭,“雖然不敢保證百分之百,但是希望非常大。”
司徒透激動得拉著厲君措的手,有些不可思議得看著司空軒,“司空醫生,雖然你這麼年輕,但說你是神醫一點都不過分。”
“我自然不是什麼神醫,你的臉之所以可以恢複,全都是之前所塗的藥膏的功勞,我不過是助你一臂之力。再者,”司空軒抬眸看了一眼厲君措,用玩笑的語氣道:“厲少恐怕也不太希望你用這樣崇拜的眼神看其他男人。”
司徒透微微一笑,轉過頭看厲君措,發現厲君措正眯著眼睛看她,她不由地向他吐了吐舌頭。
站在一旁的鈴蘭不由地抱著雙臂打了個哈欠,“我說,你們說完了嗎?靜姐姐叫我過來叫你們吃飯的,一會兒飯菜都涼了。”
司徒透無奈地瞥了鈴蘭一眼,“好,我們這就出去。”
鈴蘭點點頭,往門口走了幾步,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盯著厲君措,“厲少,有件事情。”
厲君措有些意外,麵前這個小小的人找自己會有什麼事情?
“我知道你和你二叔不和,連帶著你也一定不喜歡他身邊的人,但這裏是司徒家,弘彬是司徒家的客人,請你稍後一起吃飯的時候一定不要為難他,好不好?”鈴蘭抿著小嘴,神情格外認真。
厲君措揚了揚眉,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你怎麼那麼關心那個小子?”
鈴蘭一時語塞,揚著小腦袋“哼”了一聲,“他是我的朋友,我當然關心他了!”說完急匆匆跑了出去……
厲紹南的別墅中。
厲紹南有些疲憊地將外套交給傭人,大步上了樓,徑自回到了書房,將頭輕輕靠在椅背上,合上雙目,用手輕輕揉了幾下。
這些年,他深深地陷在權利的爭奪中,每天都要繃緊神經,竟然從未感覺到疲累。
今天,他前所未有的累了,唯一的心願是想休息一下。
他因為這樣的想法,而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直起身子向門外喊道:“弘彬。”
話喊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將弘彬派到司徒透身邊了,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信任誰。
苦心經營多年,他身邊的人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無人可用。
景曜死了,尹秀澈還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就連多年跟在他身邊的鄒麗白也背著他做了他不允許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平日裏回到家的時候,桌子上都會擺好一杯熱茶,那是鄒麗白親自泡給他的,今天的桌麵上雖然依舊十分整齊,但卻唯獨少了那杯熱茶。
他微微蹙眉,“來人……”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起桌子上的一疊文件準備翻閱,一張淡黃色的信紙卻從裏麵掉了出來。
信紙被折的很規整,這種折法,厲紹南知道,是屬於鄒麗白獨有的方式。
書房的門被敲響,“先生,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厲紹南將那封信捏在指尖,越捏越緊,最後卻隻道了一句“沒事了。”
信息時代,鄒麗白卻選擇了寫信這種原始的方式,厲紹南知道,她或許是有太多話,想親自對他說,卻又無法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