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透詫異地看著厲君措,仿佛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這怎麼可能……可紀柔說……”
厲君措鬆開她,雙手抱臂,將頭靠在沙發上,“有什麼不可能,你是信她還是信我?我如果想要,又何至於今天和你坐在這裏。”
司徒透明顯感覺到男人的情緒已經有些不滿,微微抿著嘴唇,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你這些年,是不是也都沒有……”
“沒有什麼?”厲君措似乎已經猜到了她想問什麼,又好像在故意逗她,裝出一副沒有聽明白她的話的樣子。
司徒透咬著嘴唇,“就是……那個……”
厲君措的臉上難得的透出一絲尷尬,抿著嘴唇清了清嗓子,“就是沒有,很奇怪麼。”
司徒透兩隻手的手指撥弄在一起,也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突然哪裏來的好奇心,“可是我聽人家說,你們男人不是經常會有那方麵的衝動麼?那你要怎麼辦啊?”
“沒事別亂聽別人說,”厲君措瞥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更加尷尬,“總之我有辦法處理就對了。更何況現在不是已經有你了麼。”
說著,男人又重新將她攬入懷中,身子一俯,便將她平放在了沙發上,用一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盯緊她。
司徒透與男人靜靜對視著,心中突然湧起萬千波瀾。
她很想抬起頭,放下一個女孩子的矜持,給他一個親,深深地親上去,拋棄這世間的一切,在隻有他的世界活著,哪怕隻有幾秒。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擋男人的手輕輕撫過她臉上的傷疤的時候……
她流著眼淚,伸出手來遮在自己的臉上,卻不能完全蓋住那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疤。
男人感受到她的痛苦,想要拿開她的手,這次她卻執拗地不肯退讓半分。
“君措,”她啞著嗓子,“有的時候,我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我知道就夠了。”厲君措語氣堅定地回應著她。
司徒透輕輕搖了搖頭,“七年前,我出事的時候,看著鏡子中那張被毀掉的臉,曾經崩潰過。後來我找了最好的整形醫生,終於換來了另外一張無瑕的臉,從那時起,我發誓不再做司徒透。可是上天似乎又跟我開了個玩笑,當我開始慢慢能夠接受這張臉的時候,又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我還是可以繼續去找醫生,如果這次還能修複的話,我又會變成誰?”
厲君措心痛地看著司徒透,“你是小透,是我厲君措地女人,無論你的外貌變成什麼樣子,透過你的眼睛,我都能看到你最幹淨透明的心。”
司徒透吸了吸鼻子,眼眶莫名一紅,嘴角卻微微彎起,“現在,我真的很想大聲向全世界宣布,在我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我司徒透一生所愛的,唯一的男人。可是,這一天,我們還要再等一等。”
厲君措眯了眯眼睛。
司徒透推了推厲君措壁壘分明的胸膛,“現在秀澈還在醫院裏生死未卜,我不能在這個時候不顧他的安危而隻顧著和你談愛,這樣的我,不但配不上他舍棄性命來救我,也配不上你愛我,對不對?”
厲君措忖了半晌,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會尊重你的意願。”
司徒透神色又黯淡下來,“這些年,我欠秀澈太多,在感情方麵,我永遠回報不起,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他的身後,希望他能夠平安度過這一關。如果是最壞的結果,對不起君措,我想我不能就這樣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
厲君措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並未如從前一樣張揚霸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反正已經等了七年,還會在乎再繼續等下去麼?”
兩個人目光相觸,突然默契地一笑……
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身材高大的身影。
來人靜靜地看著沙發上兩個人有些曖昧的姿勢,微微蹙眉半晌之後,終於輕咳了兩聲。
沙發上的兩個人聞聲抬頭起身,見到厲紹南正像一座小山般佇立在門口,麵上的表情緊繃,似乎又不知在盤算著什麼。弘彬跟在他身後,目光輕輕往裏麵探了探。
“二叔來晚了一步。”厲君措一聲輕哼,淡淡瞥了他一眼。
厲紹南不慌不忙,也回瞥了這個僅比自己小三歲的侄子一眼,款步走到司徒透的麵前,看著她臉上的傷疤,“把你弄成這樣的那個人,怎麼個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