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麵天色漸暗,葉上秋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回想著自己的一生。
50年代出生,雖然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但是因為是女孩,連名字都是父母隨口起的,自己家族中排上字輩且生在秋天,所以叫了上秋。
母親因為生了她傷了身體幾年不能繼續生也對她有些怨恨,雖然不至於受虐待,但長到五歲也受了不少冷臉。
五歲之後,母親再次懷孕,生下了一個弟弟,從此照顧弟弟,洗衣服,做飯都是她,幹的不好就要被打。
之前還能吃到幾粒米,現在一天隻能吃一頓米水,餓的她去偷集體的番薯,卻被別人舉報,回家就被父母按在地上揍,偷是不敢偷了,隻能在外麵找一些能吃的草和野果子,勉勉強強長到十歲,長相個子卻隻像六七歲的孩子。
母親後來又生了一個弟弟,葉上秋一直照顧兩個弟弟直到十六七歲,兩個弟弟也大了,她就跟著父母去賺工分。
到了大弟該結婚的年紀,家裏給她找了個快四十的男人,隻因為彩禮給的多。
但是男人性格暴躁,還愛喝酒,沒人願意嫁給他,花錢結婚就是為了生個孩子,剛結婚待她還好,但是葉上秋三年都沒懷孕,男人就開始著急了,喝了酒動不動就開始打他,她本來就麵黃肌瘦,也逆來順受慣了,根本沒想過反抗,相對於在娘家的日子倒是沒什麼區別。
第五年,她懷孕了,那一年才消停下來,也是她從小到大過得最幸福的一年,能吃飽不挨打,後來生了個女兒傷了身體不能生了,苦日子又開始了,不僅是她連女兒都成了出氣桶,每次男的喝醉酒打她娘倆,她隻能護著女兒窩在角落裏,第二天鼻青臉腫的繼續幹活。
等女兒到了上學年紀,她想送女兒去讀書,男人怎麼可能同意,她又沒錢,隻好作罷,可是厄運總是眷顧她,女兒十來歲得了腦炎,八幾年腦炎是治都可能沒命的年代,何況她沒錢治。
她求了她男人,可男人這些年纘的錢一半自己結婚花了,剩下的都給了侄子結婚,哪裏有錢給她,後來她甚至求了父母,但沒人願意給她錢治病,等到她從村人那裏借到錢帶女兒去看病的時候,女兒已經快不行了。
女兒死後她也快瘋了,整日渾渾噩噩,餓了就撿垃圾吃,渴了就喝河水,男人更不會問她,後來從村裏走丟了,一路撿垃圾走到了h城,幾百公裏的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的。
h城正好處在經濟發展的時代,有錢的人也多,別人看她平時安安靜靜,餓了就撿垃圾吃,看她可憐,也會給她一份吃的。
後來一個開飯店的可憐她,給她洗幹淨留著在店裏幹活,給口吃的,她也漸漸恢複正常,每月也會給些工資,就這樣在飯店也幹了快三十年,學了一手好廚藝,店主也從父親變成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