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露婕臉上的笑容並未褪去,但視線卻從那袋金子中抽了出來:“老爺,為了在這兒討一份安生的日子,我已經付出了我的一切,我為什麼還要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至於錢的問題……老爺,您給的這一份裝在我的口袋裏,我就是比耶斯村數一數二的富家姑娘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去嗎?這比報酬可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豐厚!”
約翰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金錢攻勢很少有失手的時候。
“卡露婕姐,如果您連貪財的這一麵都是演技的話,那麼,您絕對是一名頂尖的表演家。”約翰直接將錢袋子重新交還給伊芙蕾,“我知道,吉普賽人熱愛浪跡涯的生活。這樣的生活盡管看起來辛苦,但是同樣帶來了豐富的閱曆。這些財富,用一袋金杜卡特來換,似乎有些便宜了。”
“好了約翰陛下,我知道你們很有錢……帝國的國庫嘛……”卡露婕麵露苦笑,尷尬地搖了搖頭,“我去過君士坦丁堡。眾城的女王,怎麼能不去朝覲呢?那次運氣好,看到了約翰陛下在君士坦丁廣場大展神威的表現,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聽卡露婕提起自己腦子一熱行“匹夫之怒”的尷尬往事,約翰也多了幾分震驚。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按照卡露婕的意思,自從這一群人進入酒館大門開始,卡露婕早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而這姑娘表現出的一切形象,包括放蕩、高潔、端莊……這一切都隻是一場演出。約翰與索菲雅是看客,也是其中的演員。
“您身上的傷,是保衛雅典的時候留下來的?”
“知道你剛才還往我身上壓?”
“您當時的表情明明還挺享受的……”卡露婕快意地笑著,“您和索菲雅殿下明明都快訂婚了,我隻是替殿下懲罰你一下而已。”
約翰不是沒有見過吉普賽人,但卡露婕這一係列表現,卻與那個固定的判斷相距越來越遠。如果第一眼看到卡露婕時,約翰還樂意相信她與吉普賽有些聯係的話,現在就算卡露婕掏出一顆水晶球,約翰都要懷疑一番了。
“問您一個問題,美麗的姐。”
“額外收費,而且不保證一定回答。”卡露婕端坐起來,眼前的額共治皇帝陛下眉眼間還帶了幾分稚氣,配上那一副嚴肅的表情,總讓人有些認真不起來。
“您是……”
“吉普賽人。”卡露婕毫不猶豫地打斷了約翰的問話,“我隻能那麼多。”
“卡露婕姐,不是穿得像個吉普賽人您就是吉普賽人的。”約翰扶著額頭道,“你現在在我眼裏,就和那群惺惺作態的奧斯曼傳教士差不多了。和之前一樣,我還是想聽真話。”
“真話啊……”卡露婕站了起來,隨意披在肩膀上的長發被窗後吹進來的冷風弄得有些淩亂,“一來,我出真話之後,沒有人能夠保證我的安全,再來……又沒多少人會相信我這個可憐的波西米亞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