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工掘進進行得意外順利。脆弱的土層反而大大加快了掘進的效率。而呂西尼昂的守軍,卻對這種詭異的推進方式束手無策。
城頭的火炮想要直接落進壕溝之中簡直是癡人夢,而絕大多數弓箭也落在了壕溝周圍,成為了騎士團的彈藥。
拉斯蒂克心中的喜悅完全寫在了臉上,而呂卡翁,卻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麵色。
拉斯蒂克為什麼要對塞浦路斯動手,每個人心裏都清楚,騎士團本身並不注重塞浦路斯本身的價值,無非是將塞浦路斯作為了重返近東的跳板,而這種勇氣的來源,就是帝國在巴爾幹的節節勝利。
亞細亞未來必定是奧斯曼人與羅馬人爭奪的核心,圍繞這一地區,早晚會爆發數場血戰,時機成熟,奧斯曼必然分身乏術,到時候,就是騎士團展望耶路撒冷的時候。
馬穆魯克此時已經是日暮西山,哪怕是麵對奧斯曼人臨時組建的地方軍隊,以突襲的方式進攻,都能苦嚐敗北,與騎士團的正式武裝作戰,能有多少勝算沒人清楚。況且,隻要到時候騎士團振臂一呼,羅馬教廷聖座上的教宗一定會像打了雞血一樣號召整個主世界向騎士團派出支援。
浩浩蕩蕩的十字軍東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一次,如果帝國能抗住奧斯曼人的壓力,可以是騎士們最有機會的一次。一場浩大的決戰,可能會讓整個亞歐的局勢重新洗牌。而騎士團一旦在耶路撒冷取得優勢,那麼接下來的攻勢恐怕會勢不可擋,
拉斯蒂克的心中,甚至出現了未來登高一呼,徹底取締近東新月哈裏發的場麵。
塞浦路斯,就是一切的起點。
土工掘進由騎士們輪番上陣,持續不斷,而當壕溝距離尼科西亞堡的城牆僅僅隻有幾十米時,所有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鏟子。最後一段路,土工已經無法再向前了。尼科西亞沒有護城河,但有由拒馬錐和坑道組成的防護網。而且,如果土工的通道過於接近城牆,會受到城牆上滾油的洗禮。
“最後一段路,要用人命填上去……拉斯蒂克大團長,您似乎過……為了攻下尼科西亞堡,您可以接受任何程度上的犧牲?”呂卡翁看著最後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若有所思,“我們需要一些……真正願意為信仰而奉獻的戰士。”
“呂卡翁將軍,您是什麼意思?”
“呂西尼昂家族的守軍不是白癡,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把火藥架在城牆的薄弱之處。您明白嗎?”
“隻不過是一段的距離……”拉斯蒂克還沒有搞清楚呂卡翁的意圖。
“不,我們需要引爆火藥來炸毀城牆。但是,如果僅僅是把火藥堆在城牆下麵用引信引爆,那麼城牆上的守軍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向下澆水來使火藥受潮失效。他們都是職業軍人,我們挖了這麼久的地,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的意圖。”呂卡翁看了一眼士兵們從棱堡那兒運過來的火藥,“這些火藥相當脆弱,堆置在城牆下又沒有任何保護。一旦被水澆滅,之前的準備都會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