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君士坦丁堡的禦前會議都沒來得及對約翰的態度做出回應,一艘豪華的威尼斯艦船就在三後抵達了亞威尓港。
“陛下,來客人了。”
剛破曉,約翰還在和滿屋的熏香味作鬥爭的時候,傑弗瑞提著拐杖帶著侍從就一頭闖了進來。
雖然傑弗瑞深知約翰有起床氣,但這位來自威尼斯的客人,他也不敢怠慢。對方不僅攜帶著一支專業的外交團隊,還帶來了無數份早已草擬好的貿易協定。
弗朗切斯科·福斯卡裏。
時任威尼斯總督。在熱那亞,米蘭,佛羅倫薩等意大利城邦國對威尼斯恨之入骨的情況下,依然能保證威尼斯在東地中海絕對的貿易權威,甚至還有餘力去和阿拉貢王國、卡斯蒂利亞王國爭奪西地中海的貿易。弗朗切斯科絕非庸才,在這樣的背景下領導威尼斯成為最強大的商業共和國,難度並非常人所能想象。
此時威尼斯也在文藝複興的浪潮中上下翻湧。致使威尼斯國內對弗朗切斯科的統治也逐漸產生不滿,在外敵環伺的情況下,弗朗切斯科為了能保證威尼斯的商業利益不受損害,隻得與帝國展開合作。
但為了維護威尼斯在意大利的地位和尊嚴,也為了能鞏固自己總督的身份,弗朗切斯科不得不星夜親自前往伊庇魯斯,與年輕的帝國共治皇帝商談亞威尓港的相關事宜。
艦船幾乎是全程滿帆,到了伊庇魯斯也是快馬加鞭,直到他們清晨來到貢布裏涅堡,值夜的侍從為他們倒上茶水之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這杯茶,一喝就是一上午。
等約翰好不容易從床上滾到地上,整理好儀容走到前廳,弗朗切斯科和與他隨行的一些貿易專家們早已經餓的饑腸轆轆。
而約翰的打扮,更是看得弗朗切斯科眼皮直跳。
寬鬆的罩袍,蓬亂的頭發,若不是肩上隨意搭著的紫色肩衣還能顯示出他在帝國內的身份,弗朗切斯科更容易懷疑眼前這個孩兒是不是流浪到貢布裏涅堡的孤兒。
“您就是約翰·巴列奧略陛下?”
“是我,沒錯……啊,您就是威尼斯尊貴總督,弗朗切斯科·福斯卡裏先生吧!”約翰故作提起了一些精神,伸出雙手正準備上前。
弗朗切斯科也連忙從位置上起身,接過約翰的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啊……不好意思,今是周日。”
約翰輕鬆地撓了撓頭發,接著又後退了幾步。
“周日……怎麼了?”弗朗切斯科也尷尬地把手放回,一臉奇怪地問道。
“周日,周日……周日是我的休息日,今沒什麼心情討論這些東西,抱歉抱歉。”
弗朗切斯科確實聽聞某些歐陸國家懶惰的貴族們為了能讓自己堂而皇之地推辭掉一些公事宴席,曾經提出過製定貴族休憩法案的事情。當然這種製度在每個國家的上流社會中各有不同,也十分罕見,倒是弗朗切斯科,第一次聽堂堂羅馬人的共治皇帝,會嚴格遵守自己修訂的法案,給自己準時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