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說……我們一定要想想辦法,改變瓦爾納戰役的結局。穆拉德和匈雅提現在打得熱鬧,但大家心裏都有數,和平條約的簽訂,隻是時間問題了。”周恒翻了個身,又從枕頭下麵取出了第三份手稿,“如果瓦爾納戰役開戰,匈雅提和他的十字軍,要麵對的,可不是西方傳聞中,衰弱不堪的突厥。”
“你就這麼肯定,被稱為奧斯曼克星的匈雅提將軍,無法戰勝奧斯曼人?”索菲雅大致看了一遍手稿,這份手稿,記錄的大概是如果瓦爾納之戰發生,雙方可能的兵力配比和戰局走向。但讓索菲雅懷疑的是,麵對一場勝負未分,甚至都還沒有發生的戰鬥,周恒的語氣,卻像複述曆史那樣肯定……仿佛,他已經經曆過這一切。
怎麼可能!
索菲雅自說自話地否決了內心的那點猜測,不過,如果這次十字軍真的失敗了,那她也能猜到,徹底解放了的奧斯曼人,一定會徹底將帝國碾成粉末。
“我不知道,這場戰爭的輸贏……不管他發生在瓦爾納,發生在埃迪爾內還是貝爾格萊德,就算十字軍與奧斯曼人在君士坦丁堡門前發生了戰爭,我們還是要保證,奧斯曼人不能贏得勝利……另一方麵,我們必須讓西方世界,放棄簽署和平條約的哪怕一點想法。絕對不能給奧斯曼人任何喘息的機會。”周恒從床上坐了起來,“索菲雅,如果君士坦丁城破,我們,沒有一個人可能生還。”
“哥哥,現在仍然待在君士坦丁堡城內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但是沒有多少人選擇離開。”索菲雅笑道,“我們都會和帝國站到最後。”
“但我不希望任何人的犧牲是因為徒勞的反抗!”
“哥哥……”
周恒又長歎了口氣,這懸梁上的帝國,還真是讓自己操碎了心。
“讓你的侍從給父親帶一句話,告訴父親我明天想見他。”
“我們今天剛剛被關起來的啊?”
“如果父親真的聽進了我的話,他會見我的……我隻好相信父親是為了顧及自己巴西琉斯的顏麵才把我軟禁起來的。如果不是……隻能另外想辦法了。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對吧?”
周恒對索菲雅撐起了一個尷尬的笑容,然後又想了想,在書桌前攤開了一張新紙。
“你要寫什麼?”
“信。”
斟酌了半天用詞,周恒還是用希臘文寫下了第一句話。
致波蘭與匈牙利共主,年輕而偉大的國王瓦迪斯瓦夫三世……
才看了一行,旁邊的索菲雅就連忙把筆從周恒手裏搶了過來。
周恒錯愕地抬頭問道:“怎麼了?”
“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想寫信給瓦迪斯瓦夫三世,讓他小心不要在瓦爾納太衝動然後被敵人亂刀砍死?”
周恒點了點頭。
“哥哥你是真的蠢還是假的蠢啊!”索菲雅癱坐在床邊,“你寫這麼一封信,是為了詛咒對方還是告誡對方啊?就算匈牙利人沒有找你的麻煩,那一年之後的戰爭,誰還會記得你一個王子今天送出去的勸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