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沈清婉一笑道,“娘說的是,好好吃飯,待會兒再說吧。”
沈夫人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又親自替沈清婉盛了一碗湯,放在邊上晾著:“就該好好吃飯,身子總是最要緊的。”
等用完了午膳,下人撤幹淨了東西,沈夫人才笑著開口道:“你們父女二人有話要說,我便先去歇歇。”
說著,她還衝沈言玨笑了笑道:“婉兒如今有身孕,也不宜憂思過度,你別累著她。”
沈言玨正要應下來,卻聽沈清婉開口道:“都是自家人,母親也別走,一起說說話吧。”
沈言玨一愣,與沈夫人對視了一瞬。
不過沈夫人也是立刻便笑開:“這自然是好的……”
沈言玨稍有些憂慮,但也沒有反對這事。
等三人都坐好,又遣散了下人,沈清婉這才開門見山道:“前些日子,刑部可有遣人來府上查父親?”
沈言玨皺了皺眉,如實道:“確有此事。”
沈清婉又問道:“父親可知刑部都查到了什麼?”
沈言玨一愣,回答道:“具體倒是不知,不過是些文書罷了。太子與辰王世子之事,陛下下令追查,查到我這個老丈人的頭上,也不奇怪。”
沈清婉心下冷笑,刑部倒是捏得緊,一絲絲風聲都不曾漏出。
“父親不知,我卻知道,”沈清婉低頭拂了拂手背,輕聲道,“刑部在父親這邊查到的,是父親通敵叛國的證據。”
“什麼!”沈言玨還不曾有所反應,沈夫人先是第一個坐不住了,“這怎麼可能!”
沈言玨忙拍了拍沈夫人,示意她莫急,隨後又問沈清婉道:“通敵叛國?通的那個敵?”
沒有的事,沈言玨自然也是不知道。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沈清婉搖了搖頭,“隻是查到了風聲,是很早之前的事,刑部的文書說的,是父親與敵國有所往來,以金銀為交易,故意縱敵國將領,饒他一命,以至後軍乏力,拚死才得一戰。”
“放屁!”沈言玨再也憋不住,惡狠狠罵了一句。
沈夫人一噎,也隻悄悄瞥了他一眼。
沈言玨意識到自己言語不宜,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沈清婉倒是不介意,笑著道:“自然是胡說八道,莫說我是爹爹的女兒,知道爹爹不是這樣的人。沈大將軍英名在外,誰不知道是所向披靡,何曾會為了些金銀賣國。”
沈言玨聽得這誇,心中自然是甜得很。
沈清婉繼續說道:“事情是假的,但這個舊事的舊,卻是真的。”
沈言玨豎起耳朵來,沒有明白自己女兒的意思。
“既然是陳年舊事,如何能嫁禍到父親頭上?”沈清婉看了一眼沈言玨,輕笑道,“婉兒的意思,是這沈府之中,有內鬼。”
沈言玨一愣,心中閃過一絲預感,終究還是化為了一句問:“婉兒說的,是誰嫁禍此事於我?”
沈言玨自己也明白,通敵叛國可不是小罪,能這麼做的,敢這麼做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