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清麗得很,纖長白嫩的手指將托盤中的青瓷一一取出擺好。
低著頭的樣子乖巧安靜,鬢邊那一朵秋海棠竟還是鮮花,顫顫巍巍的花瓣落在五皇子這樣自恃高貴的人眼裏,也能歎一句不俗。
小丫頭擺好了茶盞,便離開了屋子。
桌上壺中的茶香漸漸彌漫開來,五皇子靜靜等著,不曾動彈。
這時,屋中另一扇暗門被打開了。
五皇子一愣,這兒竟還有一扇門。
門口便是個一身水紅長裙的姑娘,水靈的眼睛瑟縮地望了一眼端坐的五皇子。
五皇子嘴角一勾,果然是下午的寧公子。
寧梳垂下眼眸,走到五皇子的麵前,行了一禮。
“坐吧。”
五皇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寧梳便小心坐下了。
五皇子抬手便持起壺來,給二人各倒了杯茶。
寧梳怯怯忘了一眼五皇子,小聲問道:“公子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我?
五皇子覺得稀奇,這樣地方的姑娘,不該自稱奴嗎?
不過他麵上倒是沒有在意,點了點頭大方承認道:“下午一見,我心中惦念,未能好好一敘。外頭墨弦姑娘說,你白日不見客人,故而晚間才來找你……”
說到這兒,五皇子似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你想我喚你寧公子,還是寧梳姑娘?”
五皇子嘴角似笑非笑,看著寧梳。
寧梳似是有些窘迫,低著頭小聲道:“公子願意怎麼叫,都可以……”
“你怎麼這般拘束?”五皇子失笑。
既然是賣笑的,怎麼還會有這樣小心翼翼,害羞內斂的?
寧梳輕聲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寧梳才來沒多久,還不曾……見過客人。”
五皇子一怔,小聲調笑道:“這麼說來,我還是你第一個入幕之賓了?”
“公子……”寧梳一急,臉都紅了,忙忙低下頭去。
這等害羞的模樣,當真是撓得五皇子心癢難耐。
隻是急不得,五皇子也隻好忍著,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方才墨弦姑娘說,若是你不滿意我,便會彈唱一曲賠罪。不知如今,寧梳可還滿意我?”
寧梳麵色緋紅,輕輕點了點頭:“若是不願見,寧梳便也不會出來了。”
“那還是我虧了,”五皇子故作一本正經的模樣道,“你滿意我,我便沒有這個耳福聽上一曲了。”
這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逗得寧梳撲哧一笑:“公子說笑了,我既然出來見公子,哪裏有不能再唱一曲的道理。”
寧梳一邊站起身來,一邊問道:“公子想聽什麼?”
五皇子見著他一顰一笑都是那麼像,那麼像自己心底深處藏著的那個人。
他不由一陣恍惚,沒有接上話來。
“公子?”寧梳小聲喚他。
五皇子回過神來,釋然一笑道:“你拿手什麼,便唱什麼就是了。我沒有那麼多講究,你也不必拘束。”
寧梳行了一禮,吩咐自己的丫頭拿來了一把紅扇,又衝五皇子恭敬行了一禮。
“寧梳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