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成郡主還在自言自語地說著:“我大婚之日,連陛下都包庇沈府,非要一個賤人與我同日入皇子府,這些我都忍下了。畢竟娘也說,為人正室,須得有容人的雅量……我不開心,也都接受了……”
孫嬤嬤見慶成郡主這模樣,心裏當真是難受極了。
不過一個十九年華的小姑娘,要她與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還得忍氣吞聲地咽下去,這該多委屈啊。
“可是他!”慶成郡主眼中委屈夾雜了一絲氣憤,“他的心裏何曾真的有過一點我這個人!還不是……”
慶成郡主想起當年,因為五皇子被禁足,自己求了自己的娘,親自去皇帝麵前求情賜婚,這才救了五皇子出來。
她原以為自己這般,至少能得些感動,未來五皇子待自己也能不同於之前。
慶成郡主苦笑,她早該知道,早該知道!
當年她在禦書房裏聽到五皇子口口聲聲庇護沈清宜的時候,五皇子為了沈清宜,甚至不惜動手打了自己的時候。
有那麼多機會,她都應該看透五皇子的心,從來都沒有落到她的身上過。
“洞房花燭……”慶成郡主的笑都顯得猙獰了起來,“原是最親密無間的時刻……”
見著慶成郡主瘮人的笑,孫嬤嬤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他這一生至此,已經有這麼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女人,”慶成郡主輕笑一聲,“可偏偏醉酒之時,一遍遍喊的名字,我連是誰都不知道……”
慶成郡主低下頭去,眼淚一滴一滴地掉落在自己膝上,臉上因為激動而浮現的紅暈讓她看起來有一絲病態。
孫嬤嬤愣了愣,她突然明白了,方才自己勸慶成郡主,不要把五皇子與定國公府的那個庶出女兒的事放在心上,為何慶成郡主會一頓之後哭得更傷心了。
原來五皇子喊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另有其人。
這事兒連孫嬤嬤都沒有想到。
卻如慶成郡主所說,定國公府在她眼裏簡直就是一窩賤人。
沈清婉與五皇子青梅竹馬,沈清宜與五皇子珠胎暗結,如今多了個沈清寶,直接在同一日與她一道入的皇子府。
可這些也就罷了,如今竟然又出現了一個連慶成郡主都不知道是誰的人,在五皇子心中的位置,更是足以讓他在洞房花燭之夜,喊出她的名字來。
孫嬤嬤恍惚了良久,這才咽了咽口水,開口問道:“皇子妃,您可還記得那人叫什麼嗎?奴婢可以去查查究竟是何人。”
可還記得?當然記得!
他動情地喊了一晚上,這兩個字早已深深地刻進了慶成郡主的腦海之中。
慶成郡主一想起昨夜,五皇子深情款款的那些話,都是衝著這個賤人所說。
明明是屬於她和五皇子的新婚洞房之夜,五皇子卻活在自己的回憶之中,不斷地呢喃著。
慶成郡主從未見過五皇子這般動情的模樣,可偏偏那些纏綿的情緒,都不是為了她。
想到這裏,慶成郡主的牙根都癢了起來,麵色猙獰,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中惡狠狠地擠出兩個字來。
“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