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裏總是陽光晴好,鳥語花香。
於是挑了這一天風和日麗,沈清婉遞了帖子,便去辰王府找陸雪煙了。
這倒不是她頭一次來,及笄之前祁歸恒大擺壽宴,沈清婉也是來過的。
青呢小轎穿過層層疊疊的假山與居室,沈清婉終於見到了陸雪煙。
陸雪煙一襲雪青的長裙,正站在廊下等她。
沈清婉微微訝異,上一次見陸雪煙還是她與世子成親的時候。
那會兒她因為喪母之事,人消瘦憔悴了不少。
雖說成婚前宮裏來了嬤嬤給她調理著,稍微不那麼瘦脫了相,可到底是臨時抱佛腳,看起來還是蒲柳之姿。
如今一月過去,陸雪煙卻是變了個人似的,麵色紅潤,眉眼帶笑,哪裏還有半點憔悴呢。
沈清婉走上前去,抿唇笑著行了個禮:“臣女參見世子妃。”
陸雪煙一愣,連忙上去扶她,嘴裏嗔怪道:“你這是做什麼,這般生分。”
沈清婉也不推脫,依舊抿著唇偷樂,由著陸雪煙一扶也就起來了。
“你們都在外邊侍候吧。”陸雪煙吩咐身邊的人道,“我與沈小姐說說話。”
“是。”一眾奴仆皆是乖乖行禮告退了。
二人相攜著往屋裏走去,沈清婉嘻嘻笑笑地揶揄陸雪煙:“可不得了了,世子妃當真是好大的架子呀!”
陸雪煙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等你當了皇子妃,看我怎麼奚落你!”
沈清婉掩唇笑得眉眼都彎了,也不反駁她。
二人到了屋內,這才拉著手坐下來,說起了悄悄話。
“如今外頭都在傳,辰王世子有多寵愛新娶的世子妃,”沈清婉輕笑著與陸雪煙咬耳朵,“百聞不如一見,我算是信了。”
陸雪煙臉一紅,噎到了一般,坐在那裏犯愣。
“怎麼了?”
沈清婉見她這模樣,心裏咯噔一下。
“沒……沒事,”陸雪煙斟酌了一番,這才開口道:“世子確實待我很好,無微不至,隻不過……”
隻不過?
沈清婉一愣,既然無微不至,又何來的隻不過呢?
陸雪煙抬起頭來,朝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沈清婉,便湊過去在沈清婉的耳邊極輕地嘀咕了兩句。
“他知道了?!”沈清婉一驚,手裏帕子都掉了。
“噓噓噓!!”陸雪煙趕忙示意她小聲一些。
沈清婉忙捂了嘴,又想彎腰去撿地上的帕子。
陸雪煙快她一步抓起那帕子,口中說道:“掉地上都髒了,待會兒我給你換塊新的就是。”
說著,她便是將那帕子隨手往邊上一放,繼續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成婚那夜,世子許是有些喝多了,”陸雪煙壓低聲音和沈清婉說著,“他挑完蓋頭便打發所有人出去了,然後……”
陸雪煙將那夜祁歸恒問自己為何不走的事兒說了一遍。
沈清婉聽得膽戰心驚的,這要是她自己,隻怕也會嚇得說不出話吧。
“可隨後……”陸雪煙頓了頓,似是在想著什麼,“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