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官,你竟然擅自離開神族,如今更是帶著魔族的贓物回來,你意欲何為,你是想要造反嗎?”
為首的一名將領趾高氣揚地指著我說道。
我定眼一看,發現我並不認識,不過也不奇怪,在神族,我向來都是敵人比朋友還多,想我死的人可是數之不盡啊。
“嗬,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就是回來造反的。”
話音未落,我就抽出腰上的長劍,劍指那位嘚瑟的嚷嚷著的首領,他明顯被我嚇了一跳,揮劍便想要擋開我的劍。
“啊,你......”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手上都還來不及捂住喉嚨上,被我的劍割開的傷口,便臉色發黑的倒在了地上。
“將軍,將軍,你怎麼了?”
“死了。”我手握長劍背對著他們說道。
“你,你這個叛徒,你不得好死,你......啊!”
手起刀落,又是一個人頭,我轉身看著圍上來的士兵,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以及恐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瘋狂地笑著,仿佛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恐懼吧,顫抖吧,我要你們也來嚐嚐我的痛,我的恨,我的傷。
“上,弟兄們,給將軍報仇!”一個看起來是副將的人紅著眼睛說道。
“報仇?嗬嗬,你們還真是不自量力,就你們,還不配!”
說完,我手上一轉,將劍憑空向上一拋,然後迅速的念了個咒語,一刹那,以我的長劍為中心,向下方飛舞著無數的,長短不一的劍,仿佛下雨一般,那些士兵還沒回過神來,便已經成了劍下的亡魂。
“為什麼要殺光他們,他們是無辜的,跟我們的計劃無關。”佐吾看見眼前血腥的一片,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是神族的士兵,佐吾,你確定身為魔族少君主的你,要為了這些人感到傷心嗎?嗬嗬,天下人會笑你的。”我收起長劍,漫不經心地說道。
佐吾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認可我的話,這人還真是奇怪,他自己殺人無數,怎麼到了我,就成了不對呢,這人還真是雙重標準啊。
“佐殤,以前你不是這樣子的,你說過,你不會隨便殺人的,可現在的你,卻是滿手的血汙,佐殤,你......”
“佐吾,不要老跟我說以前的事情,你對我有多深入的了解?我跟你不過是有幾麵之緣罷了,你又懂我多少,不要老在這裏否定我,既然決定了,就沒得退縮,現在,要麼是我們死,要麼是這三界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佐吾,你自己選吧。”
我轉過身去,直視他的眼睛,嚴肅地說道。
佐吾轉過了頭,不肯直視我的眼睛,我冷笑了一聲,不想再去拆穿他,猶豫不決,如何成大事?何況現在,也已經不是我們可以猶豫不決的時候了。
“殤兒,你在做什麼!”
我抬頭一看,看到來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我一回來,就這麼熱鬧,到哪都遇見熟人。
“師傅,很久不見。”
“哼,你還認得我這個師傅,既然認得我這個師傅,那你現在都在幹什麼!你身為神族的人,不維護神族的利益,竟然還肆意殺害神族的守衛,如今更是帶著這個魔族的滅世之子,來到神族,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嗬嗬,師傅,我倒想問問你到底想幹什麼呢?你教唆王抓走蔣,到底又是意欲何為呢?”
我看似不經意的摸著手中的長劍說道。
師傅一聽到我這話,剛剛那股鎮定自若就不見了,她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仿佛想要看穿我的想法似的。
“師傅,不用看了,你看不懂的,你也看不穿的,你所得到的鬼眼是假的,我這雙才是真的。”
“你,你得到了鬼眼,不,不可能的,那雙鬼眼,如果是真的,那你,你怎麼可能......不,你不可能還活著。”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說道,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掉出來似的。
“沒想到吧,你自幼就在我身上下了無數的毒,都是為了克製鬼眼與我的融合,其實你一早就知道,我就是鬼眼最適合的容器,所以你才會那麼不遺餘力地教導我武功,卻也在同時,害怕著我會擁有鬼眼的力量。”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殤兒,師傅從小就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你實在是太讓為師失望了。”
我還讓她失望了?嗬,的確,從某個角度來講,我還真是讓他失望了,他們都知道我是鬼眼最適合的容器,都想利用我得到鬼眼的力量,卻又害怕我得到這股力量,所以各處地為難我,排擠我,陷害我,甚至想要殺害我。
這就是神族,這就是我的族人,自私自利,喪盡天良,你們都該死!
“那我還真是讓你失望了,不過很快你就不會再有這種情感了。”
就好像我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一樣,就好像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上天還是下海,我都沒有辦法找到我想找到的線索,不管我問了多少人,不管我嚐試了多少的方法,試過多少的渠道,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後來,我就這麼一個人,在江湖上隨意的行走,我並不知道我能活多久,我的容顏好像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我就這麼一直一個人活著,有的時候,我都已經忘記我到底活了有多長的時間了。
對於時間的痕跡,我越來越模糊,我甚至有時候都懷疑,我是不是一個幽靈,我沒有名字,沒有人認識我,更沒有人記得我,我就隻是這麼一個人,身上就那麼幾件武器,除此之外,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後來當那些部落首領,想要找我去做他們手裏麵的血刃的時候,我會看都不看一眼。
因為在那個時候,對於我來講,就這麼無牽無掛的活著,已經成了我的習慣,我生活的模式,我已經不願意為此做出任何改變了。
再說了,這麼久以來,又有誰曾經在意過我的存在,不管是誰,看見我,要麼覺得我是一個怪物,尤其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撞見很久以前見過的人。
那些人早已白發蒼蒼,可我卻依舊是當年的那個我,除了臉上顯現越來越多的滄桑還有悲涼,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曾今也嚐試過去找那個我曾經待過的那個小島,那個莫名其妙就消失掉的村莊,還有那麼蘊含著奇怪力量的山洞,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我還是什麼都沒能找到。
因此,漸漸地,我也就放棄了,不再去追逐著一切了,選擇了放下這一切的過往,好好的去活著,好好的去過現在的生活,所以,我雖一直在江湖上行走,我確實從來都不過問世事的,除非是一些太過於出格的事情,我才會出手幹預。
不過,很明顯,隻要人在江湖,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平靜安寧的日子,不管我怎麼躲避,怎麼去遠離這一切的糾紛,最後我還是深深的陷在了這個陰謀的漩渦裏,生生世世都無法逃脫。
可是,說到底,這也是我的選擇,雖然說,的確是存在是有人再逼我的情況,是他們在不斷地逼我。然而,到了最後,還是要我自己做出選擇的。
其實,我大可不必管,就這麼看著那些生靈一個個的死去,反正這也和我沒有任何幹係不是嗎?而且,他們之中還有傷害過我的人,有出賣過我的人,那麼我又何必為了這麼寫惡人,而毀掉了自己的生活?
所以啊,說到底,還是我的不忍心在作祟,還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啊,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原因,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也許三界在後來還是會有他自己的樣子,千百年以後,我也就不會變化才能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了。
“姐姐,那我叫你殤好不好?”小男生突然在我身後叫嚷道。
我有些愕然的聽著這個名字,心裏麵覺得有些奇怪,可是更多的卻是一陣陣的暖意。
嗬,我終於也是一個有名字的人了,我終於也有自己的歸宿的,這個世間總算是有一個人記住我了,真好呢。
“好。”
我側臉過去應了一句,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是不想再跟這個小少年再說多幾句,其實我是很想再跟他多說幾句的,畢竟我們這麼已分別,也許這一輩子,我們都不會再見了。
不過很明顯,我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如今這個將我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就是當年那個將我喚作殤的人,那個有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的小少年,我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那個孩子會變成現在的這個他。
我更加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額什麼事情,哦知道的僅僅就是,我為了保住那個孩子的命,設法製造了鬼眼,一個是為了製衡它的力量,可是其實更多的卻是為了保護她。
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已經看到了所有生靈的命運軌跡,我知道眼前的這個哈子會是以後的滅世之子,我知道以他額能力,在未來的某一天,就會毀掉三界,然而,我還是讀了一把,我賭他不會做出這一切。
而我也為了增加這個賭注的勝算,我才會留下鬼眼的,我不行再將來的一天,我會因為認不出他而錯殺了他。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上的,我更加不知道,我將來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我能知道的僅僅是,我不能失去我所能把握的東西,我不能失去我已經擁有的那麼一點東西。
在我獲得那個孩子的認可的時候,我的腦子裏滿滿的都是,我要護著他,我不能讓這麼一個孩子,在將來的某一天死在了其他人的手裏,或者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雖然我知道我這麼做,活下來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再說了,就算我真的能活下來,隻愛我也是個魂魄不齊的怪物了,我可不想因為自己喪魂失魄的原因,而在未來的某一天傷害了這個少年。
不過很顯然,我的這些想法都錯了,當年的那個少年僅僅隻是活在我的腦海之中,那個少年已經回不來了,雖然我不知道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敢肯定的是,當年一定是有人出賣了我,背叛了我,至於這個認識誰,我想,我也不用再去細想了。
“佐吾,我知道你想不起來,不過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的名字是你給的,在第一世,在那個我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名字,你說我的名字叫做殤,後來,我們再次相遇,你還是這麼叫我,佐吾,這個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能不能告訴我?”
給我起一個這麼悲傷絕望的名字,他到底實在想什麼的?如果是在那個時候,在我轉身選擇犧牲自己的時候,也許我還能想的明白這個悲傷的名字到底是起源於什麼。可是,再後來的相遇李,他為什麼要給我這麼個名字?
“佐殤,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不要在這裏給我裝傻!”
佐吾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
是我在裝傻嗎?佐吾,到底是誰傻啊,你的語氣已經出賣了你自己了,怎麼還要這樣子裝甲下去呢,難道你就不覺得累的嗎?佐吾,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你能不能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