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手將腰上的刀鞘扔了過去,一下子便正中佐吾的穴位,他一下子變軟倒在了地上,隻剩下一雙好看的眼眸,冒火似的瞪著我看。
“殤兒,你問了這個男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啊,如果你對神族的王有半分這樣的心思,那麼你當初的日子也不會過的那麼的淒慘。”
“嗬,我對誰都是一樣,隻不過他是我計劃裏的棋子,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倒黴的還是我罷了,我廢了那麼多心思,布置了那麼久,要是因為一個突兀的因素阻礙了這一切,那麼我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殤兒,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為師,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怎麼想的,難道我還能不清楚嗎?你愛他,甚至比起愛你自己的命,更加的愛這個男人,殤兒,看來那個詛咒是真的,你和他相生相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哈哈,你,注定死在他的手上。”
她有些瘋狂,又有些不甘的說道。
我揮舞著長劍,直刺了過去,卻不想她側身躲開,然後趁我還沒來得及收劍,手上突然甩出一支銀針,本來我微微一轉身便能夠避開的,卻不想這根銀針的方向竟然是直刺跪倒在地上的佐吾。
我心下一急,便回身拿劍擋掉了那根銀針,卻不想就在同一時刻,我的後腰上一疼,整個人便軟倒在地。
“佐殤,殤兒,你怎麼了?”
佐吾一下子便衝到我的麵前,然後舉劍擋掉了師傅對我再次刺下來的短刃,然後一個轉身,一腳踢開了還想要撲上來的師傅,接著抱著我,尋了一個方向,便躲了起來。
“我,咳,我沒事,趕緊,趕緊離開這裏。”
“殤?殤兒,你到底怎麼樣了,殤兒,不要嚇我,你給我醒醒,殤兒。”
佐吾好不容易抱著我擺脫了身後的追兵,卻不想原本還算清醒的我,竟然在此刻有些昏迷的樣子。於是,佐吾便緊張地搖晃著他的懷裏的我,手忙腳亂地檢查我身上的傷口。
“別,別在搖了,我頭都暈了,我,咳,我真的沒事,就是剛剛不注意,被師傅她在我的腰上刺了一刀,傷口不淺就是了,咳,而且,好像還有毒。”
我勉強清醒過來,抬手拍了拍佐吾的臉,讓他清醒一下,在這麼被他搖晃下去,估計我不是中毒死的,我是被他搖死的。
“哪,你傷在哪了?你後腰上沒傷口啊,還有,你不是百毒不侵的嗎?怎麼就中毒了?”佐吾緊張地查看了一下我後腰上的傷口,在沒看到傷口之後,便更加著急了。
“咳,如果是普通的長劍,你覺得我會傷的那麼重嗎?而且,我是百毒不侵,不是絕對不會中毒,她是我的師傅,你覺得,咳,她會不了解我的身體狀況?”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要麼現在就回去吧,不要再找蔣了,反正她是神族的人,神族不會把他怎麼樣的,何況你現在傷得這麼重,哪怕找得到她,我們也救不了她,就算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救得了她,我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離開的。”
佐吾有些著急地邊用手絹擦拭著,我不斷咳出來的黑血,邊急急地說道。
我扭了扭頭,表達了我拒絕的意思,佐吾頓時氣的整張臉都黑了。
“咳,佐吾,蔣,我是一定要救的,我這身傷沒什麼事的,很快就能好了,你不用那麼擔心。何況,我這次回來大鬧神族,如果現在就走了,那麼我們就功虧一簣了,更何況,佐吾,我們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如果這次找不到那件東西,我們就真的找不到了。”
“你不是說來救蔣的嗎?怎麼就來找東西了?佐殤,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子瞞著我,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很不好受?”
“佐吾,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跟我談論信任的人便是你,佐吾,是你先背叛我的,是你先舍棄我的,是你先毀掉我們的諾言的,是你讓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的,佐吾,欺騙我,隱瞞我,欺辱我的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質問我?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笑的嗎?”我隻看著他的雙眸冷言道。
佐吾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怎麼接下去,我不忍再看他那副好像被拋棄了的樣子,便轉過頭去,閉目養神了。
“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沒得選。”
過了好一會兒,佐吾有些傷感地說道。
嗬,沒得選?是啊,在我和你的霸業裏,你選擇了你的霸業。
你沒有選擇我,這就是你的選擇,這就是你所謂的沒得選。不過也是,我這樣子的人算什麼呢?
從出生起,我便注定了是一件犧牲品,我天生便是鬼眼的容器,我活著不過是為了鬼眼,死了也還是為了鬼眼,我的生死從來不由我自己做主,想死想活都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樣子的我,的確沒什麼值得你愛的,生來孤獨,死去釋然,不外如是。
“佐吾,行了,不用再說了,你這種話我聽得多了,何必再在我的麵前說這麼些違心的話呢?你不覺得累,我也覺得假。”我沒好氣地說道。
“殤,接下來怎麼做?”
佐吾顯然不想在跟我繼續這個話題下去,所以想了想便問出了這麼一句。
“等他們過去了,我們就出去。”
“他們?他們是誰?這裏不是隻有我們嗎?哪裏來的別人?”佐吾有些奇怪的,伸長了脖子左右看了看說道。
我看著他那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我不禁感到有些無語,這麼明顯的氣息他都感受不到,他這麼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你的傷好點了嗎?能站起來嗎?”
“我沒事,你不用那麼憂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的。師傅剛剛用的是他的獨門秘術,所以雖然表麵上看不到傷口,但實際上後腰上我周圍的筋脈,已經基本全數被毒藥麻醉了,甚至我估計,有一些表麵的筋脈已經斷了,所以我剛剛才會倒了下去。”
“那怎麼辦?我,我不會醫術。”佐吾聽著便有些慌了。
我笑了笑,不以為意,這種傷算得了什麼,剛剛不過是我一下子沒注意得到,所以才被暗算了,不過隻要找到那服藥,就沒問題了。
隻是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在現在這種狀況下,躲避開外麵那些搜查的將士,安全地去到藥園,但就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還有佐吾那一身的魔氣,估計想要不被發現會很難了。
師傅還真不愧是師傅,一下子就堵死了我全部的路,下的毒手也是夠狠的,不過現在不是我敬佩他的時候,我要實在想不出方法,估計我們都要命喪在這裏了。
“佐吾,低頭,張嘴。”
我想了想,一個想法慢慢地浮現了出來,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總好過拿命來冒險吧。
“嗯?怎麼了?我......唔!”
他睜大著眼睛看著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抬起頭來,張嘴輕輕咬住了佐吾的嘴唇,然後便把剛剛趁著佐吾糾結,沒在意我的時候,放進嘴裏的奇藥,塞進了佐吾的嘴裏,並且以嘴封唇,讓他來不及吐出來。
“咳,佐殤,你給我吃的是什麼?”佐吾拚命想把藥丸咳出來,不過很可惜了,這是不可能的。
“放心好了,死不了人,這藥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你就放心地吃下去吧。”我故作神秘的說道。
佐吾無奈的瞪了我幾眼,最終還是無奈我何,便放棄了眼神攻擊,改為言語攻擊了。
“殤兒,你剛剛為什麼要用嘴喂我藥啊,你可以用手的嘛,你這樣子,我真的很容易誤會的。”佐吾色眯眯地看著我說道。
我看著他那調侃的眼神,還有他手下不懷好意的動作,我一把拍開他的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咳,佐吾,你,咳,你能不能正常一點?我們現在是在龍潭虎穴的神族領地,外麵全是想要殺了我們的人,你覺得我有這個心情跟你風花雪月嗎?還是你覺得,你有這個心情,有這個餘力來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佐殤,你這個沒有情趣的人,你怎麼能說這種事情是無聊的事情呢?風花雪月,這種事情可是一種莫大的享受啊,你怎麼就這麼不會享受呢?”
“不好意思,我還真的不會享受,咳,從小到大,我所接受的都不過是殘酷的訓練,還有危險的任務,以及藏在暗處的追殺,你覺得我有這個心情去享受嗎?佐吾,你是魔族的少君主,雖然你的處境也很危險,可是,對於魔族來講,你終究是他們的少君主。”
佐吾聽著便收起了剛剛的玩笑,轉過臉去,不再看向我了。
佐吾和我終究是不一樣的,我一出生便注定了作為鬼眼容器的候選人,我的命途都掌握在了神族的當權者的手裏,所以我才是真的沒得選擇的人,或許我唯一的選擇,要麼是臣服至死,要麼是反抗至死。
可是,佐吾還是不一樣的,佐吾雖然也是滅世之子,但他終究是魔族的少君主,魔族還是要依賴他的,沒有了他,魔族隻會更快被神族,被人界所覆滅,所以,他的處境還是比起我,要好上很多的。
“行了,走吧。”
我活動了一下四肢,覺得沒那麼難受了,四肢也基本能夠如常活動了,便跟佐吾說了聲,就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麵的巡邏士兵基本都不在了,便轉頭跟佐吾說,讓他趕緊跟上。
從拐角出來之後,我便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避開哪些監控點,快速地走到了藥園。
“這是哪?”
佐吾很明顯被眼前的景象所嚇到了,便拉住我問道。
“藥園,這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現在看到的是幻術,你閉上眼,默念三聲藥園,再睜開眼,你就能看到這裏真實的麵貌了。”我側過頭去跟佐吾說道。
佐吾聽見我這麼說,猶豫了一下,便閉上眼默念了三聲藥園,再睜開眼,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害怕而是驚訝了。
“佐殤,這裏好美啊,哇,這種奇藥怎麼會在這裏?哇,還有這個......”
他放開我的手臂,幾個跳躍便跑到了藥園裏,那一臉興奮的樣子,就像是小孩子發現了寶藏一樣,我無奈地看著這麼孩子氣的他,笑了笑,便任由他在裏麵蹦躂,我則去一邊找解藥了。
“殤,殤,你看看,你看看,這可是百解草,這可是能解百毒的靈藥啊,你快試試,看有沒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