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曆皺了皺眉頭“人都到哪裏去了?岑嬪主子到了,還不來接駕。”他從來沒有想到這位晴嬪主子的狀況是這樣地淒慘。
“奴婢給岑嬪娘娘請安,請娘娘恕罪,我們主子病著,現在躺在床上,不能見您。”一個個子小小地丫頭,看起來卻甚是伶俐,想來是李若晴身邊的大丫頭,在從前請安地時候似乎見過。
妖妖叫了起,“你叫什麼名字?我好像見過你好幾次了,卻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回娘娘,奴婢叫若荷,是娘娘從李家帶進宮的。”福了福,站起身來,語氣恭敬,雖然不喜這位主子,但卻是自家主子病後第一個前來探訪的宮妃。
妖妖點了點頭,“你們主子怎麼樣了,我昨日聽說她病了,特地過來看看的。帶路吧。”這殿內似乎已經沒有坐的地方了,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去看看那正主吧。
“娘娘請跟我來”,若荷走到了前麵帶路,“主子最近心情不好,若是等會兒有什麼衝撞到岑嬪主子的,望岑嬪主子不要怪罪。”
妖妖沒有做聲,隻是跟著若荷走著,她不認為現在的晴嬪的衝撞會危害到自己,她自認為自己有著足夠的胸襟麵對接下來的一切。可是,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這宮中眾人踩低捧高的本事,這是一個嬪的寢宮嗎?已經入秋了,再過不了多久北方的冬天就要來臨了,內府也已將過冬的物品在月初就發了下來,甚至有些宮殿已經燒起了炭盆,深秋的夜晚是很寒冷的。可是,這裏的一切卻仍舊是夏季的配置,無論是那薄薄的紗簾或是那幾床薄被,還有殿中的陰寒,都讓妖妖一震,這裏實在不適合一個病人。
從前那豐盈美麗的女子消失了,現在躺在床上的是一個臉上慘白,甚至有些泛著青色,雙眼緊閉,兩頰下陷,嘴唇幹裂的女子,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她才睜開了自己的雙眼,輕輕地叫著“若荷”,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若荷連忙扶起了她,“主子,岑嬪娘娘來看你了。”為她的後背墊上靠墊,若荷對著李若晴說到。
聽到“岑嬪”二字,李若晴抬起了頭,曾經那華順黑亮的頭發現在變得幹燥枯黃,“你來了,我從來沒有想到第一個來看我的人既然是你。”她說話的速度很慢,帶著幹澀的嘶啞,讓人在陽光豔麗的深秋陡然地感到一絲寒冷。
“嗯,聽說你病了,所以過來看看。沒有吃藥嗎?還有這永和宮的奴才都跑到哪裏去了?”妖妖點了點頭,回答了她的問題,現在她有些後悔來這一趟了。
李若晴的麵上泛起淡淡的嘲諷的笑,給她的本來木然的臉上增添了一絲表情,但是那表情卻讓人不由發顫,空洞沒有任何美好。“你認為呢?寵慣後宮的岑嬪娘娘,從你進宮開始就倍受皇上寵愛,恐怕是不能理解一個失勢嬪妃的悲哀吧,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踩低捧高的奴才,而奴大欺主就更不奇怪了。我一個失去靠山的嬪沒有餓死在這裏已經很不錯了。”
妖妖無語,雖然她說的是事實,但是從她的嘴中聽到還是讓她難過不已。“皇上派了雷曆過來,說是帶他看看,有什麼話要帶給皇上嗎?”
“不必了,恐怕這是你說的吧,和皇上好像還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之前的那件事我確實不知情,在二皇子和三公主病好後,有一日我打算給太後請安的時候,慈寧宮門口門口沒有任何人看守,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太後做了什麼,我沒有想到她既然不顧著宮中上上下下的死活,將死了的牲畜泡在水中,然後將那水參雜在運進宮的山泉水中,我真的沒有想到。”說完,李若晴拚命地抓著自己的腦袋,聲音頓時變得淒厲。
“岑嬪娘娘,這段時間我們主子經常做噩夢,求您不要再問了。”若荷撫著李若晴大聲地懇求著妖妖。
妖妖無奈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悲涼“雷曆招禦醫過來吧,還有將這裏的情況告訴皇上,畢竟她從來就沒有做錯什麼。”說完,輕輕地退了出去,抬頭看著天上南飛的大雁久久無語,自己的出現在這裏究竟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