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夢裏才是誕生偉大思想的源泉。
徐亦達翻了個身,回想了一下昨天到底發生了哪些事情,能讓他從思維混亂中抽絲剝繭,進而醍醐灌頂,突破了自己的理論極限。
“嗯,難道是小淼?“亦達自己揣摩著。昨晚在魚缸前喂食的時候,小淼突然從籠子裏飛了出來,站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這貌似還是小淼這樣第一次主動與他親近,敢於飛到他的身上來。
小淼其實才剛剛4個月大小,這隻綠色的虎皮鸚鵡,當初是曉曉的同學小葉子家剛剛孵出來的幼雛。她們家的那對兒鸚鵡父母還真是不錯,不到半年就開始下蛋,並且居然孵出來了三隻幼鳥。而自己家的那對兒虎皮,一藍一綠,每天叫喳喳吵鬧死了,養了快一年,繁育箱也裝上了,也買了墨魚骨,隔三差五地喂食切碎的青菜,可就是不下蛋。而小葉子耐心地哺育著三隻小雛鳥,等到小家夥3個星期的時候,被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了曉曉,於是曉曉給它起名叫做小淼。
小淼初來乍到,因為身子骨弱小,連起跳和飛行都不太利索,兩隻大鳥還老欺負它。一個月後的某天,亦達下班後到陽台去看鸚鵡們的時候,卻發現陽台上的推拉窗居然有個不小的縫隙,兩隻成年虎皮已經飛走了,隻剩下傻乎乎的小淼還在籠子裏虎頭虎腦地發呆。應該是當天早上自己開窗換氣時,紗窗沒關嚴實,亦達甚至自己都不記得這個事故是如何發生的,可能、也許.......,早上多少是自己有意無意的吧。
不過說實話,這一對飛走的虎皮已經是從家裏飛走的第6、7隻了,前麵5隻是父親老徐在家的時候分別三次不小心開窗戶放走的。還有一隻同樣呆萌的小藍鸚鵡,被曉曉關推拉門時意外擠死了,為此曉曉哭了一個下午,後來在亦達的陪同下,在樓下為它舉行了葬禮,埋在了窗下的樹下草坪裏。
自從兩隻成年鸚鵡私奔飛走之後,小淼一個人霸占了籠子,吃得倍兒香,睡得倍兒美,學會了跳越,學會了飛行,學會了唱歌。每次把手指頭伸過去的時候,都乖乖地爬上來,顫顫巍巍地站在手上,尾巴卻不停地打哆嗦,有時候也會自己從籠子裏跳出來,在陽台的地板磚上悠閑地散步;或者飛起來,把自己藏在牆角最上麵的空調電纜那裏,因為那裏被亦達纏繞著一些塑料綠葉子,還藏著一個攝像頭。所有的鳥類應該都喜歡飛到最高的地方去,那樣的高度可以俯瞰全局,讓自己感覺更安全一些。隻是小淼的確之前從來沒主動飛到自己身上來,昨晚肯定是它第一次那樣做。
亦達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鍾,時間是淩晨3點多,這倒還真不是自己平常的生物鍾起床時間。
平時他很準時,每天早上6:40左右肯定會醒來去做早飯,妻子的手機鬧鍾是設置在了6:45,但是女人一般比較麻煩,鬧鍾響了以後還半天爬不起來。每次到了7點後還磨磨唧唧半天才下樓,身為處女座的徐亦達總是在樓下的餐桌和廚房之間催促兩個女人快點下樓吃早餐,然後梳辮子、整理水杯、襪子、紅領巾、外套,再磨磨蹭蹭到了7:30才下樓去學校。如果是亦達自己送曉曉上學,至少比她們提前10分鍾。北京早高峰的10分鍾可是不同尋常,早10分鍾出發,往往意味著你能提前30-60分鍾到達目的地,也就意味著這是3到6倍的投入產出差額。
昨晚兩個人睡得較晚,本來妻子施可加班到快十一點才到家,洗刷後兩人瞎聊了一會兒當天的新聞,施可洗過的頭發還沒完全幹,也懶得用電吹風了。亦達關掉了台燈,摟著妻子,輕輕地拍著她的額頭,讓她慢慢進入了夢鄉。
早上的時候室溫略低一些,徐亦達透過窗簾向外瞥去,淩晨的夜色濃重地籠罩著小區。徐亦達的腦袋還處在一片混沌之中,他迷迷糊糊地把手掌伸過去輕輕撫著身邊妻子的背部。女人的皮膚下麵都有一層薄厚適中的脂肪。透過皮膚,亦達的手掌能感知到妻子恰到好處的體溫。醫學理論上有研究,成年女性體溫一般比成年男性要略微高一些,正是這個體溫差,能讓亦達感覺到來自妻子的熱量,這絲熱量能從自己的指尖傳導進手掌,再逐級放大,一路加速傳導到全身,讓自己從裏到外都溫暖著。溫度傳導的接觸麵即使隻是起源於小小指尖的觸摸麵積,卻已經足夠啟動整個熱量的傳導係統。也正是如此,男人和女人的肌膚相近遠比性帶來的滿足感更讓人覺得踏實、可靠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