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償試著叫醒陸靖勳。
他身上的傷口又裂了,血染紅了紗布和他的衣服,臉通紅通紅的,好像在發燒。
聽到我的叫聲,他睜開了眼睛,但整個人顯得很虛弱,發現我們被綁架,他掙紮了幾下但無濟於事。
“你是誰?”陸靖勳眯起眼睛看凶手。
“嗚嗚嗚……”我示意他幫我把嘴裏的布拿出來,一邊努力地靠近他。
他張嘴幫我把布條給咬了出來。
“麻呀,憋死我了,都塞到喉嚨裏去了。”我喘著氣說,“他是王弘義,你沒認出來呀?”
“什麼,是他。”陸靖勳仔細地看凶手的側臉,吃驚極了,“怎麼會是他?他是我們警方第一個懷疑的對象,但是前五個死者被殺的時候,他是有不在場的證據的。”
“為什麼他是你們第一個懷疑的對象?”我問道。
陸靖勳說:“因為五個死者的丈夫,全都參加了我弟弟的17歲生辰宴,後來我們又查到他們五家全給了紅玥姨父不少的慰問金,我們查了那五個人,但紅玥姨父執意要下葬紅玥,承認紅玥自殺的說法,上麵又給我們壓力,那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而王弘義是紅玥的男朋友,所以你們懷疑他?”我說。
陸靖勳點點頭:“可是……”
我用下巴指了指增高鞋和棉大衣,他立即恍然大悟,可還是想不明白:“可是,他有不場的證據,難道是……”
嗞嗞嗞!
王弘義那邊一下又一下、不厭其煩地重複磨著豬肉刀,那聲音特別刺耳,聽得我心驚膽顫。
他磨著磨著,突然站了起來,一臉呆滯地往我這邊走來。
走到我跟前,他“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了我身旁,眼神迷離、神經兮兮地摸起了我的脖子,那一臉陶醉與欣賞的神情,就像是在膜拜自己信仰的神。
“王弘義,你放開她。”陸靖勳凜然叫道。
我緊張得大氣不敢喘一口,渾身僵硬。
他摸著摸著,突然挺直身體,粗聲粗氣地大叫道:“爸,我喜歡這個頭,她長得好漂亮,咱們把它砍下來,放到電磁爐上煮了給紅玥吃吧?”
噗,給紅玥吃是什麼梗,紅玥不是死了嗎?
“等等,吃,吃人頭?”我渾身毛骨悚然,眼珠子往電磁爐那邊轉。
電磁爐裏煮的是什麼東西呢?不會是……
“嗚嗚……王大哥,哦不,王大爺,你是我二大爺行不,別砍我頭,我的頭不好玩更不好吃啊!”我搖著頭嗚嗚叫著,心中在呐喊了無數遍,瀕臨崩潰的邊緣。
做正式入殮師雖然才一年,見過的屍體數不勝數,也不是沒有縫過斷頭的,可從沒有見過被煮熟的人頭啊?
這死法實在是太沒尊嚴了。
就在我用“嗚嗚”聲為自己悲鳴不已的時候,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我止住嗚嗚聲往門口看去,那人竟然是王管家。
他也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穿著厚厚的棉衣褲,看他步履輕盈地走了進來,精神氣十足,與平時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