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陌姑娘,可是想到了什麼好法子?”雪蘇淩低聲問道,他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陌清璃才是那個最能冷靜下來分析事情的人。果然,此話一出,雪蘇淩便見段子硯點頭道:“現在清璃已然是有了打算,此刻她是決定了,要回到皇宮,將那假的君赦蒼處理了,然後一把奪回掌控琉空的權力。”
雪蘇淩聽到這裏,便是忍不住微微皺眉,他覺得,陌清璃的想法很對,可是速度太過於危險了,琉空皇宮裏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若是讓陌清璃隻身前往,雪蘇淩覺得,自己的心中終是不能安心。
而如今,除了進宮的辦法,他們又的的確確沒了第二條路可走。雪蘇淩目光微閃,與段子硯相互對視一眼,都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的雙眸裏,有著常人難以看懂的情緒。
而一邊,君赦蒼一直到了天明才回了皇宮,他看上去似乎清醒了不少,臉上已然是沒有半點的醉意,隻是那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沒有半點暖意,倒叫人覺得莫名的有些懼意,不敢靠的太進。
此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微微吹過一陣涼風,讓衣著單薄的人都不自覺的搓了搓手,又輕輕的放到嘴邊嗬一口氣。反觀君赦,似乎沒有被天氣影響半分,他雙手背在身後,時不時的轉動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
隻見君赦蒼目光幽深,入鬢劍眉輕挑,臉色晦暗不明。一路上對頻頻向他跪下行禮的宮女太監視而不見,就這麼穿過長廊花廳,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此刻皇宮正在慢慢蘇醒,所有的宮女太監們都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君赦蒼跨入大殿之內,入眼的,便是真在清理宮殿的宮女們,他的雙眸裏閃過一絲不耐,環顧四周,最後走到了內殿。
他嗬斥了想要上前服侍他換衣的宮女們,直到這殿內隻留下他一人的時候,君赦蒼才慢慢的脫下便服,又換上了顏色明亮,做功精湛的龍袍。
君赦蒼隨意慵懶的躺在深褐色彩棉金絲織繡的軟塌之上,雙手輕輕的拂過紅木雕花茶幾,突然勾了勾嘴角,目光裏居然流露出了一絲貪婪之色,狂熱之意。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君赦蒼的臉上,本來就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若是陌清璃在這裏,定然是不會相信眼前人是君赦蒼吧。
就在君赦蒼陶醉在自己的世界時,隔門在突然傳來一陣有律的敲擊聲。君赦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臉色很快便恢複正常,雙眸微微眯起,看向門外,透過那門上的雕花,很快便確定了來人,他掩嘴輕咳一聲,繼而嗓音低沉而渾厚的開口說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外便走進來一個戰戰兢兢的身影,此人正是一直貼身服侍君赦蒼的興安。
看見他手中端著白玉蘭花茶杯,君赦蒼的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興安小步的走到了君赦蒼的身前,彎著腰,將手中的茶水舉過頭頂,奉到了他的麵前。全程都不敢看君赦蒼的眼睛,若是仔細觀察,依稀可見興安鼻頭上的冷汗。
君赦蒼見他這樣緊張,在心中忍不住的冷哼一聲,他並沒有著接過興安手中的茶水,就這麼直直的看著興安,半晌都不曾開口說話。而此刻的興安雙腿已是忍不住的發抖了,君赦蒼這樣的晾著他,讓他也不敢亂動,就怕一個不小心,又讓君赦蒼心生厭惡,處罰了自己。
想到這裏,興安的心裏莫名有些苦澀,他從來沒有被主子這樣對待過。
就在興安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君赦蒼才慢慢的接過了他手中的茶杯,讓興安起身,站到一旁。
聽了這話,興安暗暗的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的看著君赦蒼,見他慢慢的將那白玉蘭花茶杯送到了嘴邊,輕鬆的吹了口氣後,便抿了一口,突然間,君赦蒼臉色大變,“啪”的一聲便將那茶杯扔到了地上,茶杯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
興安見到這個畫麵,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君赦蒼連連磕頭求饒。
隻聽見君赦蒼冷笑一聲,語氣冰冷的開口說道:“興安啊興安,朕是念在你是在朕身邊伺候的老人,很多時候,對你才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是如今你做事當真讓我越來越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