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蕊笑笑,“簡單說,就比如這三十萬匹的天羅錦,在我們看來就是大事,湖州那邊扣下了天羅錦,我們這邊立刻就要安排商船再去送一批,務必要趕到那個時候送到,但是在陌公子的眼中,這些天羅錦與他不過是一兩金子於我們,雖然看起來是挺巨大,但遠遠不到能夠為之牽心的地步。”
“所以陌公子比我們想象中更有錢,因為有錢完全不在乎這天羅錦的耗費嗎?”小屏說。
“什麼樣的有錢人家會用天羅錦代替紅綾來鋪地呢,不要再去用你的思想去揣測他了,陌公子這樣的人,隻怕我以前都沒有接觸過,也無從去評價,咱們隻要做好咱們自己的,東西收拾的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三當家如今是怎樣的光景,我得趕緊走了。”鄭子蕊說道。
小屏說:“都已經收拾好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鄭子蕊點了點頭。
鄭子蕊的商船一路往北去迎接洛不絕乘坐的商船。
遠遠的,她看見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站在船頭,手裏握著寶劍,看見這個男子,不覺眉頭一皺,此人她並不陌生,相反還極為熟悉,但是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沒錯,鄭子蕊看見的就是博陽。
闊別那麼久的時日,博陽眼眸依舊是平淡無波,隻是那兩鬢邊有幾根銀發顯示出他此時滄桑的心境,他的深沉內斂全不是往日的壓抑,而是徹底的心如死灰。
鄭子蕊也打聽出來了宋思岑自盡的事,同是女人,宋思岑對洛子商的傾慕她是看在眼裏,而博陽對宋思岑的傾慕,她也是看在了眼裏,洛子商的死讓宋思岑難以存活,那麼宋思岑的死,博陽又會是怎麼樣的心痛。
“見過二當家。”博陽規規矩矩行禮道。
鄭子蕊一挑眉,“博陽,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博陽謹慎地說道:“屬下也隻是一時僥幸才能回到海上。”
“這麼些日子,你都去哪裏了,為何洛家上下都沒有你的消息?”博陽消失了那麼久,鄭子蕊難免有些心生警惕,語言之間多了幾分威嚴。
博陽正要開口,一個聲音攔住了鄭子蕊,“博陽一直留在京城裏想要刺殺君赦蒼,如今隻是恰巧聽到風聲趕過去救了我。”
洛不絕從船艙裏麵走出來,他的麵色雖然很蒼白,但是精神還算飽滿,身上的傷口都已經好好地處理過了,隻是十指受傷嚴重,如今還包裹在紗布裏,平時都是有丫鬟服侍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包括最簡單的穿衣服。
“不絕,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鄭子蕊看見洛不絕這樣顫顫巍巍走出來,驚訝地捂住了嘴,身後的小屏也是一臉驚詫,她們當時在一線島隻聽說洛不絕被抓了起來,但是萬萬想不到,洛不絕竟然會傷的那麼嚴重。
洛不絕看著鄭子蕊做出來這樣的表情,隻覺得諷刺,他拉了拉唇角說道:“二姐別擔心,其實已經好很多了,博陽剛救我出來的時候,我都已經隻剩下一口氣了,養了那麼些日子,好歹把小命給保住了。”
“到底是誰敢的,簡直是欺我洛家無人不成?”鄭子蕊是當真生氣,湖州那邊抓了三當家,還扣下了一批貨,她想了想連忙問道,“他們可曾問你什麼,那碼頭邊的貨該如何處置,來往的商路和客人都有問嗎?”
洛不絕看著她,自己差點連命都沒了,鄭子蕊還一個勁問他是不是有透露東西,她還想借機在自己回來之後除掉自己嗎?可惜洛不絕彎了彎唇角說道:“我要是什麼都說了,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湖州那邊部署嚴密,來勢洶洶,一切根本打得我們措手不及,北路的商路為何之前竟然沒有一點動靜,我真是不理解。”
“北路上的商人傳來消息也是說海禁實行了不久,還沒到他們傳來消息,咱們的商船已經往北走了。”鄭子蕊說。
洛不絕說道:“二姐,都是我不好,是我丟了這次的貨,我願意領受責罰。”
鄭子蕊見洛不絕這個樣子,連忙搖頭說道:“這一次根本不怪你,是他們事先沒有打聽清楚消息,況且琉空國與我們不對付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大當家的仇我們還沒跟他算呢,他還敢這樣抓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二姐,那你打算怎麼做?”洛不絕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