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夫人似乎有些為難,放石蘭離開吧,她舍不得石蘭的好手藝,不放吧,恐怕會得罪以財富著稱的海上洛家,兩者相比,口腹之欲還是被壓了下來,更何況廚房那邊的石榴現在手藝也不錯。
郡守夫人便道:“石蘭,這邊既然的確有需要,本夫人就暫時不用你伺候了,你且跟著管家去忙活吧。”
陌清璃假哭跪在郡守夫人麵前說道:“夫人,奴婢怎麼能不要夫人呢?”
那邊洛管家始終笑吟吟地說道:“姑娘不要難過,隻是醃製一批,隨後就送姑娘回來,不耽誤多少工夫的。”
“既然隻是醃製一批,我現在就跟你們回去醃製,明天早上我再回府不就成了?”陌清璃故作開心地說道。
洛管家沉著臉說道:“不行,我們時間很緊,明天早上就要下海了,你必須跟我走。”
陌清璃著急了,激動地說道:“我沒有簽賣身契,我不要跟你走。”
洛管家淡淡道:“但是你現在跟郡守府簽的有包身契,在這段時間,你都是包身奴,你要是跟我走,還能享受到王公小姐的服侍,隻要你把酸菜醃製好就而已。這樣你又能賺錢,你家的方子又不會白白送出去,”
有郡守夫人的支持,陌清璃以一個丫鬟的身份是沒得拒絕的,當然她也不打算拒絕,因為她就是需要一個契機潛入海上洛家。
禦花園裏的楓葉越發紅了,一場秋雨之後,稀稀拉拉落了大半。
夏湘苓無暇欣賞這樣的美景,她等興安通傳之後急急地走進來。
“怎麼了?貓咬著耗子尾巴了嗎?”君赦蒼一襲龍袍,王者威嚴十足,不過在看見夏湘苓的時候,眼眸中還帶著一縷柔和,還有閑心打趣她。
夏湘苓可不跟他開玩笑,奉上去低低地說道:“永城的密信,說是有持白玉龍紋玉佩的人進到了店裏,並且動用了店裏的夥計幫她去打劫了一處莊子,是陌清璃的手筆,她居然到了永城。”
君赦蒼立刻接過去,夏湘苓看他平日無精打采,一聽到陌清璃的消息就那麼激動,心中不禁有幾分酸澀,果然即便陌清璃走了,他也始終牽心著她。
君赦蒼看完麵色有些凝重,甚至有些生氣,夏湘苓小心問道:“怎麼了?”她一拿到信立刻就入宮交給君赦蒼,雖然是寫給她的,但夏湘苓也知道規矩,未免君赦蒼不必要的不滿,來不及拆封先給了君赦蒼。
君赦蒼隱忍著怒氣說道:“她竟然要進入洛家。”
“什麼?”夏湘苓麵色大變,她驚訝地說道:“洛子商雖然死了,但是海上洛家一夕之間仿佛全部消失了,應該是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洛家陸路的商線已經被切斷,但是海上洛家是個更神秘複雜的地方,我們的密探都進不去,她怎麼進去?”
君赦蒼陰沉著臉,“她什麼事做不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麼大的膽子,我要去尋她回來。”
夏湘苓麵色驚惶,比起陌清璃的舉動,君赦蒼這個決定更讓她無從招架,她急切地說道:“皇上三思,您現在掌管著朝政,可一絲一毫都容不得馬虎啊,這個時候您怎麼能去找她,海上洛家勢力複雜,還是我去吧。”
“不行,京都的錢莊你必須多加上心,洛家在陸地上的商線不會斷的那麼幹淨,你要防止他們假借旗號,死灰複燃。”君赦蒼淡淡說道。
“那朝政怎麼辦?”夏湘苓見君赦蒼去意已決,無奈問道。
君赦蒼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主張。”
夏湘苓無奈隻得告退。
君赦蒼靜坐片刻,喚道:“興安,去請段子硯段大人來。”
興安小聲說道:“皇上,段大人稱病已有三日未曾上朝,此時恐怕來不了啊。”
君赦蒼一腳踢開凳子,帶著怒意道:“三日,他也該緩過來了,他不來,咱們出去。”
段府門前人跡冷落,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蕭條,不過隻有守門的人知道前幾日來探病的人是何其多,段子硯段大人查明先帝被謀害的案子,一舉打倒了海王洛子商,如今新帝登基,段大人看似並沒有多大實權,但人家肯定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所以當初能隱瞞那麼久,低調查下去,來看病的人自然許多,到今日探望的人也差不多了。
“站住,這裏不是尋常人能進的地方。”也許是來探望的高官多了,區區後門的守門人說話都不自覺帶出了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