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岑坐在一邊,對丫鬟的遭遇置若罔聞。
“思岑,煥彩不是日日都到你那裏嗎?怎麼好好的就摔了?”發落了完丫鬟,柳夫人又看著宋思岑問。
宋思岑不卑不亢地說道:“都是媳婦不好,嫌廊下掛著的那隻虎皮雀太吵了,就讓煥彩去掛到外邊去,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下雨了,雨天路滑她就摔著了。”
“她都已經懷有身子了,為什麼還要指使她去?難道你身邊連個服侍的丫鬟都沒有了嗎?非要指使一個懷著孩子的人。”柳明胥激動地大聲說道。
柳夫人白了他一眼,訓斥道:“明旭,我知道煥彩的孩子掉了,你很著急,但是那也不能就這麼吼思岑啊,思岑也是懷有孩子的呀。”
柳明胥激動地說道:“正是因為她懷有孩子,所以我才不得不這麼說,煥彩就摔倒在拐角的走廊裏,你們那麼多人,為什麼都沒有一個人去看看?一個人出去逛了,逛了那麼久都沒有回來,你們這群人卻還能在廊下坐著,如果不是我回來看到煥彩,煥彩她可能就沒命了。”
柳夫人也皺眉看著宋思岑,“思岑,這是怎麼回事?”
宋思岑盯著柳明胥淡淡地說:“所以相公是覺得,我是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而加害煥彩嗎?在相公的眼中,我宋思岑就是這樣的人嗎?”
柳明胥說:“我隻是說我眼前所看到的,即便不是你所做,煥彩摔倒與你也有脫不了的幹係,你是這一個家的女主人,卻連侍妾的孩子都照顧不好,這難道不是你的失職嗎?”
宋思岑笑了笑,“相公說的不錯,的確是我的失職,那麼請娘和相公責罰我吧。什麼打板子,罰月錢,也隻管朝著我來好了。”
柳明胥痛心地說道:“思岑,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宋思誠眼神淡漠,“相公覺得,我是變成了什麼樣子?心腸歹毒?蛇蠍婦人?相公覺得這一切當真就是我做的嗎?如果是這樣,相公大可休了我。”
“思岑啊,你也是懷了身子的人了,別在這裏等著了,要是傷到了神可怎麼辦?明旭,你也少說兩句,哪有這樣對思岑說話的?”柳夫人見他們兩個越說越激動,趕緊出來打圓場。
這時候丫鬟端了藥進來了,煥彩在床上早已疼的神智不清,柳明胥扶起來煥彩,小心地喂她喝藥。
煥彩喝完藥之後,肚子更加劇烈的疼起來,五髒六腑好像有一把尖刀在四處的割一樣,她疼得在床上打滾,柳明胥心疼地抱著她。
柳夫人見煥彩要生了,趕緊命人請穩婆來,把柳明胥趕了出去,因為她們都覺得男人看生孩子是不吉利的。
柳明胥站在走廊上,心急如焚,轉眼看見宋思岑也站在那裏,便說道:“你回去休息吧,這裏不用你了。”
宋思岑看著他淡淡地說道:“這裏麵好歹是我的丫鬟,是服侍了我十幾年,與我一心一意的丫鬟,她如今處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我怎麼能夠不在這裏等著呢?”
“少奶奶,這藥還需要往裏麵送嗎?”端著藥碗的丫鬟過來,聽見裏麵煥彩尖叫的聲音,嚇得手一抖,差點把藥碗打翻。
宋思岑接過藥碗,攪拌了一下裏麵清澈澄澈的湯汁,“這會兒這裏麵已經開始生了,你們送這藥進去也沒什麼用,快去讓大夫開一些固本培元的方子,還有,把我房裏那錦玉盒子裏麵的人參拿出來切片,給煥彩拿進去噙了,讓她有些力氣。”
丫鬟們連忙下去忙活,柳明胥看著宋思岑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眾人,心中一時有些後悔,方才對宋思岑的講話太過重了。
他剛要開口,隻見宋思岑舀了兩勺湯汁,直接送到了自己的嘴,柳明胥驚訝的說道,這是給煥彩下胎的藥,你懷著孩子怎麼能吃呢?
宋思岑淺淺一笑,“我原本妒忌這丫頭得到相公的寵愛,讓相公越來越忽略我,所以心中有所不平,現在想想我的不平沒有錯,相公因為煥彩的意外而遷怒於我,哪一個身為妻子的能夠忍受的了這樣的猜測?”
“思岑,你別鬧了,這藥哪裏吃混吃的,還是快請大夫來看看,我剛才隻是一時情急,你知道我剛回來,就看見煥彩昏倒在地上,身下的水都是紅的,我也是驚呆了,轉角看見你們扔在說說笑笑,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真的很震動。”柳明胥坦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