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岑轉過身去,強撐著聲音說道:“你當然不配,隻不過我宋思岑雖然平時不講道理了一些,該我做的,我是不會逃得,你因我而受傷,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你不用覺得愧疚,換了旁人,我也會如此的。”
博陽閉上了眼睛,突然外麵一陣騷亂聲,宋思岑眼眸一緊,靠在窗邊略微打開了一個窗戶縫,隻見一堆侍衛撐著火把往陌芷言的宮裏去了,還有一些人正往這邊來,嘴裏還喊著:“有飛賊,有刺客,皇後娘娘特命,封鎖宮門,此刻搜宮。”
煥彩被打發出去了,宋思岑的裏屋隻讓煥彩進來服侍,眼下馬上就要搜到她這裏來了,宋思岑看著躺在床上還不能動的博陽,她臉一紅,但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脫了外衣翻身上床,艱難把博陽往床裏麵推了推,然後一床被子將她和博陽蓋得嚴嚴實實的。
侍衛搜宮很快到了她這裏,宋思岑假裝才被吵醒,不悅地說道:“你們在幹什麼,大晚上擾人清夢。”
陌芷言此時已經著裝完畢,被珍珠扶著儀態萬千地走了進來笑道:“思岑這裏的地方小,最難藏人,況且思岑在這裏鮮少外出,又是還沒出閣的女兒家,如今讓你們看過了,也算是盡到各位的職責了,別嚇到了小姑娘,不然洛大人那裏,本宮可是不好交代了。”
侍衛本來半夜搜宮就不情願,有陌妃娘娘這麼體貼的說話,也想賣給洛子商一個人情,隻隨便看了看就走了。
博陽被埋在被子裏,他的身子緊緊貼著宋思岑的身體,呼吸間盡是宋思岑身上的幽香,而且他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侍衛搜查的時候一瞬間的繃緊到侍衛離去的放鬆。
她在這宮中小心翼翼,舉步維艱已是艱難,自己明明是奉命過來保護小姐,卻淪落到現在被小姐保護,還將小姐置於危險的境地中,博陽心中盡是自責。
侍衛走後,陌芷言匆匆回來問道:“可有拿到解藥?”
宋思岑搖了搖頭說:“陌清璃自知是必死之局,她也抱了必死的決心,不肯給我解藥。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陌芷言聞言勾唇一笑,見宋思岑雙眼紅通通的,她耐心安慰了宋思岑一遍才離開。
等她離開,宋思岑笑意轉冷,陌芷言根本是想借她的手除掉陌清璃,才不是關心博陽的毒,她又不是三歲兒童,隨隨便便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這一次的算計怕是要讓陌芷言失望了。
“皇後娘娘請宋小姐過去一趟。”才用過早膳,宋思岑就被上官芸派來的人請了過去,她不知為何,一頭霧水,看見皇後宮裏陌芷言也在,君赦蒼段如錦坐在一處,洛子商坐在另一處,陌芷言不時看向洛子商,眼眸裏飛過一縷柔情,段如錦看著宋思岑,麵上帶有絲絲的哀愁,宋思岑懂她的顧忌,沒有出聲。
“臣女見過皇後娘娘。”宋思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先跪下來行了禮,然後才敢問:“不知皇後娘娘傳臣女來所為何事?
上官芸端坐在高座之上,頭上的金翅雀鳥銜著光彩奪目的東珠熠熠生輝,一身紅雀羽織華衫更是將她母儀天下的貴氣給襯托了出來,她微微眯眼,不怒自威,麵對宋思岑的請教,上官芸隻抬了抬手,身邊的女官上前道:“昨夜敢問宋小姐,昨夜您在何處?”
宋思岑微微皺眉道:“這話問得蹊蹺,我一個弱女子,深更半夜的自然是要休息的,不然還能去哪裏?”
女官繃著臉道:“可有證人?”
宋思岑道:“我身邊的丫鬟當然都可以作證。”
“丫鬟如何能夠作證,哪個丫鬟是不向著主子的,若是隻有丫鬟來作證,恐怕難以服人吧。”陌芷言坐在一邊笑著說道。
上官芸看了看陌芷言,彎唇笑了笑,“這後宮裏的嬪妃女眷,哪個不是夜半丫鬟守在床邊的,若是按照陌妃所言,豈不是這宮裏人人都有嫌疑了。”
陌芷言低頭笑道:“臣妾不敢妄加揣測,隻是這宮裏人心不平,娘娘平時不管則已,這一管,臣妾自當要竭盡全力為娘娘分憂。”
“陌妃有心了,不過先帝在時,本宮一人操勞後宮諸事,上要侍疾太後,本宮尚且周旋得來,如今這宮中不過是些瑣事而已,本宮還沒到那老耳昏聵,老眼昏花的地步,這宮裏一個個的,還真當本宮不行了嗎?”上官芸拔高了聲音,將手裏的東西重重地往下麵一摔,氣氛一瞬間凝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