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寧雲溪勾了勾唇角道:“這正是一件稀奇事呢,當時我本來已經在上座,下麵應該坐著段如錦,可段如錦偏偏要拉著杜若憐坐在那裏,好巧不巧那杜若憐就被我嚇著了,這不是太蹊蹺了嗎?若說我嚇人,怎麼段如錦就沒事?”
“這話想必是你猜測,段將軍幾次在朝堂上幫你圓了過去,若是段如錦有心要害你,又怎麼會讓她爹幫你圓回來呢?”雲郡王擺了擺手道。
“反正我是瞧那段如錦陰狠的多,若非萬一,我還真不想跟她打交道。”寧雲溪幹脆說道。
雲郡王道:“其實這一次段將軍過來,無非也是為了段如錦,段如錦如今身居皇宮,卻一直都沒有名分,段將軍希望能聯手雲郡王在朝堂上煽動文武百官,逼著君赦蒼迎娶段如錦。”
寧雲溪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段如錦過得也太真窩囊了,到現在都住到人家身邊了,還沒把自己嫁出去。”
雲郡王說:“其實段家也是希望能用段如錦的婚姻去換取更實際的利益,隻不過段如錦已經是嫁過一次的,不過是所圖君赦蒼顧念著舊情罷了,如今段如錦年紀漸長,段將軍的確是蠻上心的。”
“既然有舊日的情分在,那為什麼王爺不娶她,可見什麼往日的東西都是假的,人的心腸也是假的。”寧雲溪冷冷道,“蠢貨還自作聰明,以為拴住了別人的身體就拴住了別人的心不成?”
雲郡王聽出來了不對,微微皺眉道:“你這些日子日日往外跑都在忙什麼?”
寧雲溪一愣,立刻說道:“兒臣隻是隨便走走而已。”
雲郡王冷眼掃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本王在王府裏就什麼消息都聽不見了嗎?往日裏你雖然跋扈了一些,但你是郡主身份,我也多包容你一些,但是什麼事都該有分寸,逾了分寸就大大不好了。”
寧雲溪聽得後背一緊,立刻跪了下來說:“父王明鑒,兒臣一心想與洛子商成親,結白發之好,求父親成全。”
雲郡王聽她說出來,眉頭深深地皺起來,他嗬斥道:“以往這些事你都當玩玩,我也就沒多管教你,你比所有人都尊貴,但是你也該清楚自己的身份,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海商,無論家世門第都在你之下,所有人對他的尊敬,都隻是為了他的錢而已。”
“父王,洛子商絕非凡人,他雖然有海王的身份,可他還有先王要求監國的遺詔,隻要父王支持他,他絕對不會讓父王你失望的。”寧雲溪急忙說道。
雲郡王搖了搖頭,堅決地說道:“這話你不必再說,如今朝堂上文臣之首上官啟,武將之首段直義都是悉歸於崇王手下,縱然洛子商手中有遺詔,這遺詔的隻言片語又怎麼能比得上當下監國之權的執掌,崇王與洛子商如今分明已勢同水火,不管洛子商怎麼樣,他那遺詔都是催命的刀劍,崇王不會放過洛子商,本王也不打算趟這個渾水。”
寧雲溪聽得心中陣陣悲涼,她毅然站起來說道:“父王,您的理智總要用得那麼分明,但是女兒做不到,我寧雲溪就是喜歡洛子商,就是要嫁給他做妻子,若是父王容不下雲溪,大可以將雲溪趕出家門。”
雲郡王聽了不怒反笑,“傻丫頭,你以為沒了雲溪郡主這個身份,洛子商還會那麼喜歡你嗎?你這些日子跟了他那麼久,可看出他與平時的不一樣嗎?”
寧雲溪不明所以,在她回憶中洛子商一直是那個從容不迫優雅淡定的謫仙一般的人物,無論何時見到他,他臉上總會帶出淺淺的笑,這樣的洛子商似乎在他們麵前也是如此。
“此人能做到海王之地位,心性必定不似凡人,但見他喜怒不形於色,便不是你的良人,何必要強求這個,京都之地不乏芝蘭玉樹,本王自會為你挑選一門好親事。”雲郡王眼裏透出一絲關切。
寧雲溪看著雲郡王不以為然,她抬起下巴高傲地說道:“父王多慮了,不管洛子商是不是最適合的人,女兒隻知道想要的就要自己去爭取,縱然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也會讓他的人乖乖守在我身邊。”
“這件事本王是不會答應的。”雲郡王麵色一沉,要他把女兒嫁給洛子商這樣一個正處在風口浪尖的人,那不隻是事關雲溪的幸福,也是將郡王府帶到了風口浪尖,他一生小心,絕不會冒險做出這麼危險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