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的臉,刷地變得慘白,倒不是因為代眉嫵罵了她賤人。而是,因為代眉嫵的話裏隱隱有毀掉百裏寒的意思。難道,棄情毒真的無藥可解?
“代眉嫵,你對他用的究竟是什麼毒?”隻有知道是什麼毒,才能對症解毒。所以,流霜壓住心裏的火氣,沒有對代眉發怒。
“我已經說了,棄情毒。它的毒性嘛,你一會就知道了!告訴你,他之所以中毒,都是因為你。因為,我要你痛苦。”代眉嫵故意賣著關子,不肯告訴流霜。她的唇邊噙著一抹笑,很美麗,但是,看在流霜眼裏,卻是那樣刺眼,那樣令她心煩意亂。
“代眉嫵,我知道你恨我,隻要你放過他,你要我怎麼做,都可以!”流霜清聲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懇求。
百裏寒已經中了寒毒,再次中毒,無疑是雪上加霜,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去。所以她一定要從代眉嫵手中拿到解藥。
“那好,你先給我跪下來!求人是這樣求的嗎?”代眉嫵冷傲地說道。
“小姐,你不能跪她!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到底要怎樣?”紅藕撲了上去,推了代眉嫵一把。
代眉嫵踉蹌著退了兩步,扶住桌沿,穩住身形,冷聲道:“你活得不耐煩了。”說罷,緋紅的袖子一揚,一道小小的白影向紅藕竄了過去。
紅藕看不清這是什麼暗器,縱身躲過,無奈那白影竟然會轉彎,一下子躍上了她的肩頭。
紅藕嚇得麵無人色,一扭頭,終於看清那不是什麼暗器,而是一個小小的白貂,正張開細小的白牙,向她肩頭上咬下去。
流霜認出那小小的白貂,正是那日無色在宮中給她看的白貂。
無色說這種白貂,嗅覺極靈,會尋人。當時,流霜也很喜歡這可愛的小白貂,卻沒想到這麼可愛的小生物竟然要咬人,估計也是有毒的。無色那樣的人,他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是善類。
流霜心中極其擔憂,就在此時,一道銳風閃過,那小白貂尖叫一聲,從紅藕肩頭上跌落下來,掙紮了兩下便不動了。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房門一開,張佐和李佑一起走了進來。
方才他們看到百裏寒中了毒,但是已經晚了,隻有在窗外見機行事。看到代眉嫵要毒傷紅藕,終於出手,從小貂口下,救了紅藕一命。
“把這個女人帶下去!”百裏寒冷聲說道。此時,他正坐在床上運功祛毒,臉色較之方才要緩和一些。
“百裏寒,你不能殺我。你若是殺了我,信不信,你的毒就永遠別想解了!百裏寒,你怎麼會喜歡這個賤……”代眉嫵望著百裏寒憤恨地喊道。
話卻沒說完,就看百裏寒黑眸中寒光一閃,長袖忽然拂出,一道勁風直襲代眉嫵。代眉嫵一個踉蹌,以極其不雅的姿勢摔倒在地。
她沒想到百裏寒中了毒,功力還如此了得,登時臉色蒼白,再也不敢罵下去。隻是把憤恨的眸光凝注在流霜身上。
百裏寒目光如刀掃了一眼代眉嫵,冷聲道:“拉出去,暫時先留著她一條命!”她的手中若沒有解藥,無色的手中也許有,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殺她。
張佐李佑走上前,將代眉嫵帶了出去。紅藕見狀,也悄悄退了下去,心中祈求,都到了如此境況了,希望小姐和王爺能夠消除誤會。
眾人一退出去,方才還極是熱鬧的室內,頓時靜謐下來。
百裏寒臉上的青黑色的中毒症狀已經消失,恢複了白皙的膚色,隻是臉色略有蒼白,此時,又多了一層可疑的紅暈,使他看上去,有一種別樣的風華。他的黑眸,在蒼白的臉上,愈加的黑,黑亮亮閃著淡淡的光芒。
流霜緩步走到百裏寒麵前,問道:“你現在可是覺得好些了?”
百裏寒點了點頭,淡淡說道:“你不用擔心,這毒不會要我的命!”
方才他一直在床上打坐祛毒,雖然無法將毒從體內逼出來。但是,卻也探的那毒沒有多大的毒性,隻因為和體內寒毒混在一起,使他方才疼痛難忍,有些力竭。
這一次,是他大意了。這麼多年,他躲過了皇後多少次的毒殺,他都幾乎記不清楚了。若是這茶不是流霜送過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中毒的。代眉嫵何其可惡,竟然這麼狡猾,竟然將毒下到了流霜給她沏的梅花茶裏,讓他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