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溫柔鄉(3)(2 / 2)

一曲《流水望月曲》如同仙樂一般,在大廳內靜靜流淌著。

雖然纖纖的琵琶曲已經是樓裏最好的了,但是,流霜的琴音也絕對不差。而且,貴在情深,將流水的清澈月的清高演繹得淋漓盡致。

一時間,在廳內賞曲的恩客們皆一臉好奇地聽著,訝異於醉花樓剛剛嫁出去一個頭牌纖纖姑娘,這麼快又來了一個撫琴高手。

薛媽媽隻道流霜對琴音略通一二,卻沒想到這般精深,也很是吃驚。

當帳幔徐徐拉開,人們看到琴台後,流霜冷豔的玉容,更是一臉驚豔。皆互相打聽著,這個撫琴的女子是誰?怎麼之前在醉花樓從未聽說過。及至打聽到流霜的名字是寒蕊,都在感歎,真是人如其名。

當百裏寒步入大廳時,正好是流霜撫琴演奏正酣時。他方才寒毒發作,一直待在後院纖纖的閣樓內,及至寒毒終於過去,因心中惦記著流霜,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

因為還道流霜是女扮男裝,便在人群的賓客中尋了一圈,沒有發現流霜的身影,心中頓時放鬆下來。想必流霜已經回去了吧!

寒眸一掃,他忽然發現廳內眾人的神色不對,都是一副如癡如醉的樣子。而那鴉雀無聲的廳內,有清雅的琴聲在流淌著,他隨著眾人的目光向高台上望去,一張臉頓時陰了下來,好似罩了一層寒霜。黑眸中更是迸發出寒冽的眸光,幾乎能將人凍僵。

那高台之上,琴台之後,那抹清雅窈窕的身影,不是流霜又是誰?她怎麼跑到醉花樓的舞台上去撫琴了,而且,還打扮的那麼迷人。

“張佐!去叫醉花樓的媽媽來見我!”百裏寒冷聲說道,雙手忍不住握成了拳。

站在百裏寒身後的張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隨著百裏寒的目光瞧去,頓時倒抽了一口氣,轉身去找醉花樓的薛媽媽去了。

薛媽媽不知百裏寒的真實身份,但是,從百裏寒的服飾和淩厲的氣勢來看,也不是一般的人。哪有一般的人會花五千兩銀子買了纖纖的。

今夜本是百裏寒和纖纖的洞房之夜,這位爺卻不在後院和纖纖溫存,跑到前廳做什麼?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光看百裏寒的背影,她的心便惶恐地跳個不停,眼前這位官爺的氣質怎麼這般清冷,那緊握的拳頭不會是打算打她吧。

難道是纖纖有失貞潔?不會吧,纖纖一直是賣藝不賣身的。

薛媽媽心中七上八下萬分惶恐地走到百裏寒麵前,深施一禮道:“不知爺有何吩咐,難道是纖纖對爺服侍不周?”

百裏寒冷冷掃了一眼薛媽媽,微眯的眸光中射出刀子一般的寒光,他冷聲問道:“她是怎麼回事?”

“她?誰?誰啊?”薛媽媽的心思還沒從纖纖的身上轉回來,一時有些怔愣,不知百裏寒說的是誰。

“舞台上撫琴的那個!”百裏寒冷聲道。

“哦!”薛媽媽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不是纖纖,這就好說了,當下舒了口氣,一臉喜色地說道:“爺您說的是寒蕊啊!她是我們醉花樓新來的頭牌!”

薛媽媽說罷,心下卻暗自念叨,這位爺剛剛買走了纖纖,不會又看上寒蕊了吧!

“什麼?”百裏寒的眼乍然眯成了一條直線,冷冷凝視著薛媽媽,雙唇顫抖道,“你……你再說一遍!”

被百裏寒淩厲的目光一掃,薛媽媽的眼皮不可遏止地跳了一下,心也咚咚地打著鼓。她這一生,好似還從未這般驚惶過。

“我是說,她叫寒蕊,是我們醉花樓新來的頭牌!”薛媽媽在百裏寒殺人一般的眸光下,戰戰兢兢地說道。老天,這是什麼人,怎麼有這麼冷冽霸氣的氣勢?

寒蕊?還是頭牌?

百裏寒在確定自己耳朵沒有毛病的情況下,臉色更加陰沉了。本來寒毒才發作過,臉色極其蒼白,這時候卻暗如黑雲密布。真是很符合“黑雲壓城城欲摧”那句詩。

百裏寒的性子一向是沉穩淡定的,就是遇見了天大的事,也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淡定。可是,現在他卻有些失控了。

他站在大廳一角,目光緊緊鎖住撫琴的流霜。

隻見流霜淡定地坐在琴台上,垂首撫琴,她垂首時頸項的曲線美妙而優雅。舞台上燈光旖旎,她隱在燈光彩影裏的身影飄逸而醉人。

她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他,抑或是看到了,卻不屑看他。

百裏寒心中頓時升上來一股難言的酸楚,他方才的話可能太狠了,應該是把她的心傷透了,她怎麼可能還會理他?而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管她?但他怎麼能容許她做醉花樓的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