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解寒毒(2)(2 / 2)

“我哪裏有火氣?你走吧,我要歇息了!”流霜說罷,便要掀簾向帳內走去,但是段輕痕卻攔住了她。

“霜兒,搬到我的帳篷去住吧。”百裏寒走了,她一個女子住在這裏,非常不安全。他要保護她。

“我幹嘛要搬到你的帳篷去住?我不去!”流霜任性地說道,望著擋在她麵前的段輕痕。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憂鬱和心痛的笑容,那笑容讓流霜心口一窒。

她的師兄,如果可以,她多麼想撲到他的懷裏痛哭一場,可是,如今卻是不能了。他那寬闊的肩膀,她再也不能依靠了!

我不去!

段輕痕心中一痛,她拒絕得多麼決絕啊!他望向她的眼,依舊是霜兒的那雙清澈的眼眸,但是裏麵卻多了一些東西,那是戒備,那是疏遠。

“好,我走!”段輕痕慘然一笑,邁步向前走去,然而,腳下忽然一個踉蹌,他向一旁歪了過去。

流霜慌忙伸手扶住他,一股淡淡的藥香混合著男子的氣息撲麵而來。心中忽然一僵,她為何要扶住他?他是她的仇人啊!可是,她卻狠不下心來將他推開,也不願去看他那雙眼睛,那雙清澄卻又溫雅的眼睛,讓她感到排斥,卻又有些不忍。

他的虛弱,是因為她。看到他的虛弱,她的心底竟充斥著一絲深沉的不忍和自責。但是,那一點點的不忍和自責,在那些複蘇的記憶,那些最黑暗最令人心痛的記憶麵前,竟是那樣的微不足道。那些記憶,就像是烙印,已經烙在了她的心上,時刻警覺著她,時刻提醒著她,不要忘卻,永不能忘卻。

是的,永不能忘卻。

段輕痕緩緩站直了身子,柔聲道:“既是不願去,那你早點睡吧!”

“好!”流霜望了他一眼,走了進去。

段輕痕在帳門外凝立了良久,忽然喃喃說道:“將我的軍帳搬到這裏來!”

靜謐的夜裏,他的話像是自言自語,但暗處卻有人答應了一聲。不一會兒,一座嶄新的軍帳便在流霜帳篷附近搭好了。

流霜本來要離開軍中,但每日裏看到那些重傷的傷兵,心中便有一絲不忍。這些兵將都是無辜的,本來他們可以安安穩穩幸福地生活,如今,卻在這浴血奮戰。她想等傷兵少一些時再走,但是,傷兵的人數卻絲毫不減,她的離開也便一天天拖了下來。

天漠國。

夜色深沉,暮野站在洮河岸邊,河水在月色映照下,波光盈閃。

寂靜的夜色之中,唯有他的黑色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就在這時,有一絲異聲出現,是河水“嘩啦”的聲音,接著一個人影從河水中鑽了出來。

那人渾身濕漉漉的,冷得打顫。洮河水非常洶湧,很難有人能夠遊過來,何況又是秋涼之時,那河水極是冰涼。

那人影上了岸邊,抬頭看到眼前的暮野,慌忙跪了下來。

“什麼事,說!”暮野在東方流光的軍中布置了一些暗探,隻是東方流光防範得非常嚴密,這些暗探隻是一些小嘍囉,並不能真正獲悉重要的軍情。

如今,這暗探卻在深夜遊水過來,難道是獲悉了什麼重要的軍機?

“屬下已經查清楚那夜破壞了我們計劃,致使我們慘遭埋伏的人,他就是紀百草的孫子。而且,前幾日,東方流光將自己的軍帳挪了位置,本來這個不足為怪,後來,屬下發現,那個軍帳竟和紀百草的孫子是相鄰的。”

暮野聞言,神色一凜,這算是什麼重要軍情,也值得深夜來稟告。他鷹眸一眯,冷聲問道:“還有什麼?”

“沒有了!”那人低聲說道。

暮野來回踱步,忽然一腳踢在那人身上,冷叱道:“滾回去,這算什麼軍情!”

那人跳到了水中,又遊了回去。

暮野站在岸邊,唇邊忽然浮現出一抹冷笑。他早就對破壞了他那夜計劃的人很感興趣。如今,東方流光竟然挪了軍帳前去保護他。這讓他心中好勝心起。

既然你要保護那個人,那麼我就偏要將他擄來。

已經到了深秋,帳篷外處處都是蟲鳴聲,在深夜裏斷斷續續地叫著,吵得流霜難以入睡。

她煩躁地翻了一個身,看到屋內隱約有一個人影,嚇得就要大聲喊叫,忽然,她腰間一麻,睡穴被點,她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