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感染了風寒嗎?臣妾方才還聽見她在月明宮撫琴呢,那琴音真是動聽,臣妾聽得如癡如醉呢。殿下,想必白姑娘風寒已經無大礙了,不然如何能撫琴呢。”孫凝香在王後的授意下,輕輕緩緩地說道。
她早就看不慣那個女子了,攪了她的洞房之夜不說,還被太子金屋藏嬌在月明宮。
“是啊!聽凝姐姐此語,臣妾也想聽聽白姑娘的琴聲呢。”一旁的裴蘇清也連聲附和道。
對那個居住在月明宮的女子,她怎能不怨恨呢,就是她,讓她才進宮便守了活寡。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子,竟讓殿下如此傾心。
暮野很快感覺到席間暗湧的情潮。看來那個女子被在座的每一個女子所不容,包括自家妹子,心底頓時對流霜生了好奇之心。
“既然令師妹風寒已好,何不請她過來!”暮野雙眸微眯,有些不滿地說道。
段輕痕目光淡淡掃過凝妃和清妃的臉,雖然臉上依舊是不變的淡然,但是眸間的冷意卻令兩人心中一寒。
“流光,既是可汗要見,就是有病,也應當趕過來的。”王後微笑著說道。
段輕痕知道此時還不能得罪暮野,既然他定要見霜兒,不妨就讓他見上一麵,越是藏著掖著,或許他會對霜兒的興趣反而越大,遂凝眉派了身邊的內侍前去接流霜。
流霜接到消息,便知此事的緣由起於暮夕夕。隻是她不懂,暮夕夕堅持讓她去參加晚宴做什麼?
“姑娘不必躊躇,不過是參加一個晚宴,萬事有太子呢!”
流霜知道師兄定是不願她去的,但是,她也不能令師兄得罪了暮野,她知道,那樣於師兄是不利的。崚國還沒有強大到能夠與天漠國為敵。
當下,也沒有刻意打扮,便隨了內侍向清心殿而去。
隨著內侍的通報,流霜緩步而來,燈燭明亮,映著她的素顏淡淡。
暮野端著酒杯,淩厲的目光掃了上去,但見來人一襲素色衣裙,相貌倒也清雅,卻不是天香國色。不過,她眉目間的清雅韻致和一身脫俗的清氣,倒是令人有些癡迷。
不過,也不過如此而已。何以就令東方流光如此癡戀呢,放著席間的兩位美貌嬪妃不說,就連自己美貌的妹子也是不屑一顧。
流霜一進殿門,便感覺到一雙眸光在緊緊盯著她,令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待施禮後,方淡淡抬頭,這才注意到主座上的男子。微微一瞥,隻覺得一股霸氣和野氣撲麵而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暮野。
他確實生的不凡,麵色偏黑,臉容棱角分明,很是英俊。隻是那一雙眼,令流霜簡直不敢直視。那似乎是盤旋在空中的獵鷹的眼,隨時在尋找著自己的獵物。被他的目光掃過,渾身竟有一種被穿透的感覺。
他坐在那裏,整個人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渾身上下,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攝人氣勢,那種氣勢令人感到壓迫,令人不能呼吸。
流霜穩下心神,眼神從他臉上淡淡掃過,望向師兄段輕痕。
師兄今日穿了一襲絳紫色錦袍,腰束玉帶,襯得風采照人,俊雅脫俗。他對流霜微微顰眉,流霜懂他的意思,就是讓她不要出頭!
暮夕夕招呼道:“白姑娘,坐在我身邊吧。”言罷,興致勃勃起身拉了流霜過去。
孫凝香和裴蘇清望著流霜,隻覺得流霜雖不是傾城絕色,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流霜自有一種絕世的風華,是她們都不及的。
“聽聞白姑娘畫技極好,不知可否為本王做一幅畫?”暮野淩厲的目光逼視著流霜,冷聲說道。
流霜淺笑道:“流霜隻是自小愛畫,不敢稱技藝好。不敢在可汗麵前獻醜。”
“白姑娘不必自謙,不如就為本王作幅畫像吧!”他半眯著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
流霜心中一驚。若是畫風景畫,她尚可隨意而畫,不畫那麼出色。可是為暮野畫像,卻決不能隨意而畫,畫得不好,必會惹他惱怒。得罪了他,於她於師兄皆是不利的。可若是畫得好了,卻又違背了她不出頭的初衷。
流霜不禁有些為難,淺笑道:“流霜技藝拙劣,怎敢為可汗作畫!”
暮野修眉一揚,鷹眸微眯,不動聲色的臉上暗湧著危險:“白姑娘是否嫌本王貌醜,所以不願為本王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