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不惑之年才得她一個孩兒,一生心血皆在她身上,如今她竟然在新婚夜被夫君和離,年邁的爹娘能夠接受嗎?
百裏寒看到流霜沉吟著不說話,唇角微彎,一抹嘲弄的笑意掛在了唇邊。原來,他錯娶的女子,還是一個貪戀王妃之位的女子!
“當然,若你舍不得王妃之位,也可留在府內,但是你要明白,終其一生,本王都不會愛上你。本王更不會碰你,你隻是一個擺設。縱然是父皇賜婚,若是本王尋到心儀的那位女子,這王妃的位子,還是她的。所以本王還是勸你離開,因為到那時,你會更痛苦!”字字句句如冰淩,無情地砸向她。
流霜垂下眼,眼睫毛輕輕顫動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沒有流下來。她不會在他麵前流淚,既然他心儀的女子不是她,她怎會強求!
但,此時她不能離開!她寧願一個人痛苦,也不願爹娘操心。若是爹爹獲知事情原委,去找皇上理論,以爹爹執拗的性子,得罪了皇上,後果將不堪設想。
爹爹年事已高,已經決定不日便要告老還鄉。再等一等吧,等爹娘平安歸鄉後,她再離開也不遲。思及此,流霜忍住心頭洶湧的酸楚,淡淡說道:“王爺,請允許流霜留下一段時日,不會太久,大約一月有餘。”
“哦?”百裏寒挑眉,這個女子竟還要求留下。
如此貪戀王妃之位,竟連臉麵和自尊也不要了。不過,他不明白她加上一月之期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以為她一個月能迷住他?真是癡心妄想了。
“去留隨你,不過,本王勸你不要癡心妄想!”砸下這句話,他拂袖而去。
窗外的風雨聲漸漸大了起來,窗子被風吹開,一陣冷風襲來,蕩起了流霜一身的鳳冠霞帔。
她默默地將頭上鳳冠摘下,褪下外罩的霞帔,因為這一切,本不屬於她,她隻是錯披了嫁衣而已。
燭淚不斷淌下,淋淋漓漓,淌滿了燭台上的碟子。今夜,本該是春風帳暖,甜蜜無限之時,如今卻隻餘她一人空守寂寞。
世事無常,風雨難料,流霜終有所體會。
既然她不是他心儀的女子,他也不會是她鍾情的男子。此生,兩人再無緣。
“小姐,出什麼事了?我看到王爺氣衝衝離去了!”紅藕一臉擔憂地走了進來。
流霜掩下滿腹的苦,淡淡笑道:“無事,紅藕,你怎麼還沒睡?快去睡吧,今日你也累壞了。”
紅藕看到小姐臉色蒼白玉容慘淡,那裝出來的笑容是那樣牽強,怎會無事?“小姐,是不是,王爺欺負你了?”紅藕疑惑地問道。
“胡說!”流霜低斥道,“王爺怎會欺負我!”
流霜想要再笑一笑,可是胸臆間忽然一波疼痛襲來,她捂住胸,趴倒在床榻上,忍不住縮成一團。
“小姐,你寒毒發作了?”紅藕瞬間白了臉,抱住了流霜,驚慌失措地叫道。
流霜自小便身中寒毒,所幸有爹爹的良藥,否則她早已毒發身亡。隻是爹爹的藥並不足以除根,每隔幾年她便會小小發作一回。但是這小小的發作,每每令流霜疼痛難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