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紅顏知己,我一直都有我自己的底線,  “文宗明,當初我們在一起時我說過的,你忘了嗎?愛你的底線,做你的紅顏知己,做到你結婚,那是我的底線,十年了,你忘記了嗎?”

——蘇海媚——

橋鎮的的晚秋極是涼薄,月色朦朧,鑲嵌在夜空上寂寥而淡遠的星子,仿佛被人隨手撒下的一把碎鑽。

文宗明由來最愛亮堂,因此花園裏的風燈總是徹夜不滅,數十盞綿延遠去,仿佛是奶白色珍珠的淡光,依稀照見噴泉藤蘿和秋千。

百葉長窗後的輕紗被寒風吹得鼓起來,蘇海媚卻隻著了一件月白的絲綢睡衣站在露台上,被風一吹,寇丹豔麗的指尖夾著的煙卷便燃燒出淡白的煙霧。

已經是深夜,傭人們早就睡下了,周圍都是極靜的一片,隔著很遠,她就聽見了汽笛的聲音,然後便是探照燈雪白的燈光沿著官道一路開進來。

蘇海媚看了一會兒,直至看到是祁逸慣開的那輛黑色的轎車,才伸手掐滅了煙頭,人卻依舊站在露台之上。

車子停在大門旁,祁逸大駕光臨,樓下的傭人全被吵醒,大廳裏很快燈火通明,蘇海媚聽見樓下的聲音,他穿著軍靴踩著木質地板發出沉重的聲響,然後便是輕輕的敲門聲。

他在門外輕輕叫她:“海媚,你睡了嗎?”她故意不做聲響。

聽到她不應他,他便繼續說道:“傭人說你沒有吃晚餐,我買了蛋糕幫你慶生,你要不要下樓來吃一點?”

原來他還記得她的生日。蘇海媚輕輕一笑,仿佛半夜曇花倏然綻放,又仿佛煙花在空中極致的璀璨。華夏國說蘇海媚一笑百媚生,當真媚至請城。

傾國名伶,說的好聽些,不過是困在籠子中的金絲雀。他錦秀人生裏的一抹絕色。

她在那笑了笑,笑的無比的淒涼。

門外的祁逸等了片刻見裏麵還沒有聲響,側耳聽見屋內一片寂靜,知道她故意不理,不由得揚高了聲音,叫管家拿了鑰匙來,等到門開了,抬頭便看見披著月色身穿短袖的蘇海媚冷冷的看著他。

看著她這樣的表情,祁逸原本緊繃的神色道放鬆了不少,他笑著說道:“這是怎麼了,生日過的不開心嗎?竟然擺著這樣的臉色給我看?”她不做聲。

他走過來抱住她:“穿的這麼少,小心回頭生病了。”她並沒有推開他,一開口,聲音卻是又冷又澀:“不牢祁少費心了。”

祁逸年輕,二十七歲,卻是在一年前收複北部五省,手握半壁江山,和南方霸主冷冽齊名,是一個翻手雲覆手雨的大人物。雖然他的外表溫文爾雅,行事剛毅,沒有人敢和他這樣說話,當然除了蘇海媚,隻怕沒有第三人了。

她聽他如此說亦沒有生氣,隻是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綢包裹的盒子給她,溫言哄道:“這枚鑽戒是我白天在首飾店看了許久,你打開看看,看戲不喜歡。”他不提首飾店還好,一提起首飾店——

蘇海媚冷笑一聲,給他手中的盒子接過來,拆都沒有拆,一樣瘦,聯同裝戒指的盒子遠遠地跑向花園的草叢中。

見她這樣,祁逸的俊臉變冷了下來。

她一神色譏捎的看著他。近十年來沒到她生日,不管他有多忙,不管他在何地,他都要陪她一起過的。

去年她的生日正逢兩軍交戰,他為文軍的司令親自督軍,去了前線,戰況如此緊急,他都記得她的生日,叫貼身護衛的副官送來禮物。

——

今年生日他叫人說晚到一點到,她隻當他忙。想到他說過他們之間早就是夫妻,唯一缺的不過是一對戒指。

蘇海媚想要給他一個驚喜,中午退了幾個官太太的邀請,用過餐便去洋行看戒指。

天下皆知他是文少的紅顏知己,又是詳述的顧客,經曆招呼打得十分殷勤,將她迎去單獨的雅閣,卻不是她常去的那間,她便問:“我常去的那間有人嗎?”那經理便回答:“是司令夫人在那裏。”

司令夫人?蘇海媚很疑惑,便好奇的想:“是哪一個司令夫人?”就沒有多問。

過了許久,經理便拿了幾個式樣,放在雅間的桌上讓她挑選。

但是,她聽到經理的那句話,總是心不在焉,便草草挑選一件就讓他們包好。這是竟來一個人,在經理耳邊說了些什麼,便和蘇海媚說:“您的戒指先讓夥計去包好,您先在這裏休息,我先忙去了。”經理也是一個處事圓滑這人。

蘇海媚覺得自己的頭很疼,便向經理擺了擺手,示意他去忙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