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著一張臉,費戰柯終於站直了身子,卻是用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口吻道:“不必了,把餐單買了就好。”
“嘎!”
驚悚的瞪大了眼,這一次歐心諾嚇得不輕,洗件衣服多少錢,買次單多少錢,她還是分得很清楚的。她絞著手指,十分為難的開口:“這位先生,其實,其實我那個………”
“有問題?”冰冷的口吻,不帶一絲溫度,歐心諾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而後,堅定的,痛苦的,狠狠的搖了搖頭:“沒,沒問題。”
聞言,費戰柯酷酷的轉身,看著他絕然而去的身影,歐心諾的心在泣血,學費啊,我要怎麼樣才能湊夠你?
客人走了,殘局還得收拾,在老板沒趕來開掉自己前,她隻能以最快的速度,把這裏弄幹淨,呃,當然,還有自己。
心不在焉的收拾著桌子,現在的歐心諾滿腦子都是關於錢的問題,離開學隻有半個月了,可她的學費,到現在還沒有著落。整個暑期她都在拚命的打工,可是卻連一半的學費也沒有湊夠。
更要命的是,現在又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讓她原本就隻存到一半的學費,又悲哀的去掉了‘巨額’的三分之一,一想到經理知道後,可能要負擔的那一部分處罰金,她現在隻想找個地方為自己的錢包狠狠的默哀三秒,各種悲傷啊!
奮力的擦著桌子,歐心諾沮喪得一塌糊塗。
有什麼東西太晃眼,她下意識的朝那個方向看去,那個發光的東西,似乎並不大。她放下抹布,小心的拾起那東西,隻看了一眼,就嚇得張大了嘴,再也合不住。
哇!她在心底狠狠的吼了一聲,好大的鑽戒呀!
雖然心諾沒有見過鑽石這種貴重極物品,可是,那亮澤度,那刺眼度,實在是讓人不敢懷疑。聯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心諾馬上就把這東西和那個酷男人聯係到了一起,天啊!她不但把人家的晚餐弄沒了,還把人家的鑽戒也弄掉了。這麼大的鑽戒,肯定也是要送給重要的人的,說不定還是要用來求婚的,一想到這些,心諾的愧疚感立馬如江水般泛濫不絕。
一定要找到那位客人,還給他才行。
“歐心諾,幹什麼呢?還不快幹活?”
正拿著戒指發呆,身後突然傳來的河東獅吼聲,猛地嚇了她一跳,她迅速把戒指塞進了口袋,拿起抹布就拚命擦桌子:“經理,我沒有偷懶,馬上就好了,馬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我跟你說,你今天的工資就別想要了,扣掉,扣掉。”
經理還在那邊不停的嘶吼著,心諾卻隻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在心底不停的反抗的大叫著:扣吧扣吧,姐不在乎了。
可是,她怎麼能真不在乎呢,她的學費啊!
耷拉著腦袋,心諾鬱悶的想要不怎麼說賺錢難呢,一個月就一千多塊錢,動不動就扣錢不說,還要被呼來喝去,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要不是,要不是………
唉!到了39歲還嫁不出去的女經理,果然是有原因的。
一整晚上,歐心諾都盯著那個鑽戒發呆,不是因為鑽戒太華美,而是因為那個珠寶行師傅的話實實在在的嚇到她了。
“姑娘,這戒指你哪兒來的呀?這可不是一般的鑽戒啊,最少這個數。”當他豎起五根手指的時候,歐心諾下意識的搖晃了一下:“五萬嗎?哇!果然好貴。”
那師傅一臉無語的看著心諾,那意思相當明顯,儒子不可教也!
心諾小心翼翼的分析著那師傅的眼神,她的小心肝猛地顫動了好一會兒,才被她強行鎮壓下來,幹笑著問:“您總不告訴我,還得再加個零吧?”
聽到這話,那師傅終於衝她會心的笑了,而心諾的下巴則是直接的掉到了地板上,不是吧?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做賊似的回到家裏,歐心諾就再也睡不著了,開始整晚的對著那顆鑽戒失眠。
確切點說,她在心虛,按理說,她這也不是偷的,不應該這麼心虛,可是,一想到有了這顆鑽戒後,自己的學費啥啥的都有了,也不會再住地下室了,她就加倍的心虛了。雖然沒有真的實施這個想法,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很可恥。
她在心底狠狠的訓戒自己:歐心諾,你那九年義務教育加三年高等教育算是徹底失敗了,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拾金不昧啊?
再瞟了一眼,那代表著六位數的鑽戒,她又不甘心的扁了扁嘴,內心掙紮道,拾金不昧這種好人好事,真TM不是人幹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