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太平間外。
歐心諾癡傻了一般,麵無表情的蹲在那裏,她今天已經和別人吵過兩架了,第一次是救護車到達現場的時候,醫生直接宣布歐青橙的死亡時,她發了瘋的罵人家是庸醫。第二次,是屍體送到太平間時,護士要給歐青橙蓋上白布的時候。
現在的她,嗓子裏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可眼淚卻始終沒有幹的痕跡。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看到姐姐溫柔的笑臉,現在卻告訴她,姐姐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身,她不能接受,也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她一直躲在太平間的門外,甚至不敢朝裏麵多看一眼,哽咽著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唯一的親人,死在自己的眼前,甚至連最後一句話也沒有機會說出口,她完全不知道在姐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責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來,如果她早一點發現姐姐的異樣的話,如果她可以早一點回家的話,姐姐是不是就不會死,她獨自一人站在樓頂的時候,是不是還在等自己回家?
可是,為什麼是今天,為什麼偏偏是今天,她發酸發疼的心,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疼得鑽心。這幾年來,她一直和姐姐相依為命,可是現在,卻隻留下她一個人,她甚至心痛的想要陪著姐姐一起去死。
沒有姐姐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意義?
倦縮在那裏,歐心諾像個隻會流淚的木偶一般,一動不動,那樣的悲傷,那樣的絕望,像是深入骨子裏的淒涼,在一點點的滲透著周圍的一切,讓一直站在不遠處觀望的費戰柯也忍不住蹙眉不已。
他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想:像她那樣沒心沒肺的個性,從天真到絕望,必須要有多麼強的承受力才可以熬過這一關?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心有些疼,為這個幾小時前,自己還一門心思想想要擺脫的女孩。
該離開了,可腳下卻仿佛生了根,想移步上前,卻隻是躊躇不已,直到,他看到了另一個清瘦的身影,快步的向她跑去,他很清楚的聽到他叫著她的名字:“小小諾。”
聽到有人在叫著她的名字,歐心諾整個人還是恍惚,迷蒙的大眼中,全是淚水,模糊得看不清一切,可是,當沈林佑一身休閑的白衣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還是很快就認出了他:“沈大哥,嗚……”
她哭得很傷心,但至少現在的她才像個正常人一般的哭出了聲來,一起跟過來的沈雪琪,直接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了她陪著她一起流淚:“心諾,堅強點,怎麼會這樣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一點回家的話,姐姐一定不會死,姐姐,姐姐……”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著說不全話語,沙啞的聲線,仿佛喉嚨處破了一個大洞,漏著風的聲音。
沈林佑也蹲了下來,表情凝重:“小小諾,別哭了,身體要緊,你姐姐平時那麼疼你,看到你這樣,她在天上也會傷心的。”
這樣的話似乎曾經聽過,也似乎很沒有說服力,可是,在這樣無助的時候,能聽到這些話,仿佛真的能給她注入一身的動力,她抬起臉來,布滿血絲的眼中,堅毅無比:“沈大哥,你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最近在做什麼兼職?”
聽到歐心諾這樣問自己,沈林佑的表情有一絲錯愕,因為和青橙是高中同學,所以一直有著聯絡,青橙的工作也是自己介紹的,隻是,兼職的事情,他倒是一點也不知情的。
“沒聽青橙說起過啊,她說在做兼職嗎?”
得到這樣的回答,歐心諾的眼淚又來了:“姐姐什麼話都會跟你說的,要是你都不知道的話,這個兼職一定有問題,我姐姐死得太慘了,我一定要找到原因,一定要。”
越說心越痛,歐心諾快恨死自己了,姐姐這幾天明顯有些不對勁的,自己怎麼就沒有追問下去呢?還有那個該死的兼職,一定是導致姐姐出事的重點,還有那該死的學費,要不是因為它,姐姐就不會做兼職了。
“小小諾,你先不要急,你姐姐的事,我一定會幫你查的,可是現在你要堅強點,你要是倒下了還怎麼幫你姐姐討回公道?”沈林佑安慰著她,沈雪琪也在一邊幫腔著說:“是啊心諾,我和我哥都會幫你的,你別太傷心了,要節哀啊!”
歐心諾噙著眼淚點頭,以前她可以那樣的粗線條,都是因為還有個姐姐為她打理一切,從現在開始,隻有她自己了,一定要撐住,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