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這麼問的,很直接的看著他問,路世銘本來塞了一大口飯菜,可被她一問,直接導致他噎住好半天,終於吞下嘴裏的飯菜,他有些埋怨的說:“幹嘛在這樣的時候問這樣的問題?”
“因為,我想知道啊。”
“吃完再說啊,免得沒胃口。”恨麼?其實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對自己的心理也有些糊塗了,愛是肯定愛,可恨呢?也似乎有點恨,但愛與恨之間,他似乎迷茫了,正在努力尋找著方向,隻是還沒有找準。
似雪認真的點了點頭:“那就是還恨了,那,如果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你會不會原諒我,不再恨我?”
聽到這裏,路世銘也有些傻眼,今天的似雪有點不太對勁,搞得他反而不知所措:“那,聽聽看了,如果理由充份的話,我會原諒你的。”
以他的個性,應該更酷一點的說出這些話的,可是,當他真的說了出來,卻發現完全失了往日的底氣,他不是應該更霸道一些的嗎?為什麼聽起來那樣的軟弱無力。
“那好,你先吃飯吧,吃飽了我再告訴你,省得你到時候,真的沒胃口吃飯了。”她貌似體貼的說著,可他卻苦著一張臉:“你覺得我現在還會有胃口嗎?還是說吧,我等不下去了。”
聽到這樣的話,似雪突然笑了:“把碗收拾了,洗好了,就來我房間吧,我好好跟你講。”曖昧的說完,似雪大笑著跑了開去,直弄得沒胃口的路世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不是發燒了吧?我看還燒得不輕。”
嘴裏雖然這麼說著,可路世銘還是認命的收拾著,事實上,他也願意收拾,一如當年,總是他收拾這些一樣,很溫馨,很懷念。
站在似雪的房門口,路世銘的心裏直打鼓,在他們相處的方式中,大多時候,是他占上風的,可是這一次,他總是會有一種失控的想法。猶豫了很久,終還是敲響了她的房間,沒有人過來幫他開門,隻傳來似雪略為清脆的聲音:“門沒有關,你自己進來吧。”
輕輕推開房門,踏入之時,卻聞到一陣陣清香,很淡很淡的那種,像是草地上的野花的味道,不濃鬱,卻很讓人陶醉。聲音是從陽台處傳來的,所以他很自然就朝陽台的方向找去,看到他的時候,似雪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過來吧,給你搬了椅子。”
路世銘很自然的坐到了她的身邊,正想開口問她為什麼今天的態度這樣奇怪,似雪突然自己開口說了一句:“是不是覺得我發燒了?”
“呃!”
“我很正常,平時都是假裝的,我是一個很會隱藏自己的人對不對?不過,也有些時候會被你識破,隻是,你太驕傲,不喜歡拆穿我,也不主動問我,所以,我們之間的誤會才會越來越深。”很坦白的說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想掏心掏肺的和他說說話。
路世銘的眉頭微微擰起,有些奇怪的看了似雪一眼:“我確實以為你發燒了,因為,你說的話,在我聽來,很不像平時的你。”
“因為我平時都在假裝堅強啊,假裝自己可以撐下去,可是呢,我其實不行。”她很坦然的說著,事實上,她說的都是實話,隻是平時她是死也不會承認的。
他扭頭看她,有些不明白的問:“那為什麼現在想說了?”
“因為,我覺得假如我現在不說,我會後悔一輩子。”她沒有提到自己生病的事,因為她不想讓他有壓力,更不想讓他因為她生病而同情自己,她想要的,是他最真心的回應。
“那麼,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改變了心意?”他覺得她有心事,可她卻隻是笑著解釋:“發生了很多事不是嗎?我找到舅舅和表哥了,你媽媽也不反對我了,你也不那麼臭屁了,所以,我覺得可以說了。”
他沉默了,許久才問了一句:“跟我媽有關嗎?”
“你知道?”她略顯吃驚,假如他一直知道的話,為什麼總還是逼問她呢?
“猜的。”
“猜得蠻對嘛!”她苦笑著,事實上,她一直覺得路世銘並不傻,隻是麵對著母親和自己的較量,他無法取舍而已。
“說吧,就算是再殘酷的現實,我也能接受。”事實上,他想說,失去她已是最大的打擊,所以,再大的傷害,他也能麵對,可他說不出口,所以隻能如此掩飾自己的真心實意。
似雪略為低了一下頭,幾縷長發,隨風輕舞著,在她額前飄蕩,他很衝動的想要去幫她整理好頭發,但試了好幾次,都沒敢真的伸手。終於,似雪似乎準備好了,終於抬起了頭:“聽說你見過家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