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看文件,除了秘書帶她進來時,他嗯了一聲以外,一句話也沒有再說過,甚至,頭也沒有抬起過。等啊等,等啊等,就是似雪等到上眼皮開始熱情的親吻著下眼皮的時候,他終於說話了:“嗯?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沒人跟我說?”
虛偽啊!他剛才那一聲嗯是放 屁嗎?還居然這麼跟她說?
“是路總太忙了,忘記了我的存在。”
她的語氣很生硬,惹得他馬上皺起了眉頭:“看來,你似乎很不滿意啊?怎麼了?受不了了?”
“窮人家的孩子,有什麼受不了的?”似雪冷冷的回視他,不甘示弱的反嘴。
他點點頭,突然間笑了:“既然受得了,那就好辦了,幫我打文件吧,也不是很多,幾十頁而已。”聽到這裏,似雪搖晃了一下身子,幾乎跌坐在地,雖然她打字不算慢,可是幾十頁是個什麼概念她還是很清楚的。
看到似雪的反應他似乎很滿意,輕挑了一下眉頭又補充著說了一句:“我趕著要,中午之前交給我。”
傻眼了,徹底的傻眼,半天時間,她就是運指於飛,多長幾個手指頭出來,也不太可能打完幾十頁的文件啊。
“我不可能打得出來。”她抗議,當然,要是不抗議那就不是莊似雪了。可是,很明顯,路世銘已吃透了她的脾氣,隻說了一句話,就讓似雪徹底的閉了嘴:“打不出來就不許下班。”
好吧,算他狠,似雪隻能這麼想了,要知道她可是上了24小時班的人了,要是再不能下班,那不得要她的命嗎?打就打,不就是打字嗎?她就不相信她真的用心的努必的打了一個上午後,他還好意思為難自己。
不過事實往往和想象中差很多很多,似雪從來沒有熬夜到這樣的程度,特別還是因為工作,不說他給的那份資料有多少頁了,隻說那裏麵的專業內容就夠似雪啃半天了,別說正常的速度打字,就是減半的速度也幾乎沒有。
一行一行的打著,隻是為什麼越來越覺得眼前都是霧的呢?看不清了哎!她沒有近視眼啊。唉呀,真的好模糊了呢,似雪的手還在不停的劈裏啪啦的敲個不停,可是她的頭卻像小雞吃米一樣的點來點去。
不停的敲著,不停的敲著,直到她自己覺得視線完全的模糊了,終於,她倒在了鍵盤之上。一聲重重的聲響過後,劈裏啪啦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路世銘伸出頭來看向似雪,卻在看到她可憐兮兮的趴在鍵盤上睡著了的時候,心莫名的牽動了一下。
“哼!明明累到要死,還死不承認。”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他卻沒有惡劣的去叫醒正在呼呼大睡的似雪,直到他忍不住第十五次看向似雪的時候,他終於猶豫著起身向她走去,打算把她從手提電腦上弄下來,扔進他辦公室的套間裏。
隻是,當他將似雪拉開,打算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卻不小心看到了似雪剛才一直很用心的打的東西,他終於怒了,狠狠的將似雪丟到了地上。
似雪吃痛,一聲唉喲之後,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哎!你幹嘛啊?瘋了嗎?”
“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你看看你都打了些什麼?”指著電腦上WORD文檔裏整版的整版的五個字,路世銘臉色發青,模樣完全像是要吃人。
媽呀!她不是在打文件嗎?怎麼會弄出一大堆這樣的東西,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似雪怒了:“你是不是有病啊?為了整我,你居然自己在電腦裏罵自己。”
似雪的話一經出口,路世銘倒吸一口冷氣,見過不怕死的,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敢罵他不說,居然還敢不承認。
“幾年不見,你這個女人越來越欠抽了啊?你自己做的不算,還敢賴到我頭上?那你倒是說說啊?我要是想整你,用得著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嗎?”路世銘算是氣壞了,正如似雪覺得他變了一樣,他也覺得似雪變了,以前從來都是很溫順聽話的,現在怎麼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哈!你也知道下作啊?你還做?”似雪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她現在完全忘記自己的處境,一門心思就是想罵得他想死。
“莊似雪。”
咬牙切齒的吼出她的名字,路世銘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才好。
“叫什麼叫?不要以為你是老板我就會怕你,有本事你就辭掉我啊,我不介意。”她當然不介意了,要是他主動辭掉自己,那就不是她不願意賠償那瓶貴得嚇死人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