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工作太忙,他根本沒有抬頭,隻隨口問道:“什麼事?”
她努力了許久,辭職兩個字卻始終說不出口,許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突然間抬起了頭來,看到是似雪,溫和的眼神,立時變得陰冷無比。
“是你啊?”
這口吻,這語氣,實在讓似雪受不了,但她還是決定先忍上一忍:“我來辭職。”
說完,她把辭職信往他桌上一扔,他輕眺的看了一眼似雪的辭職信,伸手就把它撕了個稀巴爛。
“喂,你幹什麼?”似雪大叫起來,那可是她花了一塊錢在外麵打的呢。
“摔了我的酒,你想一走了之,是不是也太天真了。”他斜著眼,一幅似雪耍了心機的模樣,十分的讓人不爽。
“那你想怎麼樣?讓走的是你,不讓走的也是你,你是變色龍投胎啊?”似雪也火了,雖然往日情份還在,可是他不看往日情份,她還顧什麼麵子啊。
“我可沒說不讓你走,不過在走之前,該賠的還是得賠,那瓶酒我算了一下,也不算貴,就當是你買下來就好了。”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似雪,意思相當的明顯,認準了她賠不起。
但凡還有一點的骨氣,她也該爭一下,可是,老天可證,她根本沒有多餘的錢,更別說那個幾萬一瓶的紅酒了。
“你明知道我賠不起。”
“是嗎?我的酒店也很公平的,賠不起沒關係,那就繼續做吧,不過,在工作期間,除了基本的生活費以外,你的收入將盡數歸於公司,直到你賠清那瓶酒的錢為止。”他說得好像自己做了多仁慈的事一樣,可似雪卻明白,自己這一回,完完全全的讓他陰了。
一碼歸一碼,似雪雖然生氣,但也不至於和自己過不去,以她的個性她是斷然不會同意這種‘割地賠款’的條件的,可誰讓她理虧呢,摔破酒的事情,有蘇意琳做證,她是想賴也賴不掉的。
而且路世銘的表現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是來真的,要是自己再不聽話,很有可能比現在的結局更慘,鑒於以上種種猜想,似雪終於做出了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那就是繼續留在蒂樂上班。
新的崗位其實也並不算陌生,好歹也還是個熟人的部門,不過這個熟人貌似和似雪也有點過節,可不是嗎,做臨時管家的時候,她也沒給何建明什麼麵子,這下好了,徹底的下放到了他的部門,而且是最基層的客房部員工。
到何建明的客房部正式報到的頭一天,何建明就很‘嚴肅’的恭喜她了,因為她從今天開始就不必要再上到N點,每天可以準時下班。不過,客房部是三班倒製,所以,似雪會有機會上晚班。
可更不幸的是,何建明又告訴她,經過路總的指示,她很榮幸的,從上崗這一天開始,就開始上夜班,從晚上十二點一直要上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好吧,這些似雪也認了,反正客房問的倒班製是一個月倒一次,所以大不了忍一個月就是。
但,她的算盤又打錯了,因為何建明最後才告訴她,同樣是經過路總的批示,從現在開始,她,莊似雪,是長夜班,什麼叫長夜班呢?意思就是說,整個酒店隻有她一個人,沒有倒班製,永遠都是夜班,直到她離開這間酒店為止。
似雪終於爆發了:“這不公平。”
攤了攤手,何建明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我也和路總這麼說過,不過,路總的原話是,欠債無人權,在你還清那瓶酒錢之前,你必須上長夜班。”
“這間酒店從上到下都是些濫用職權的人嗎?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似雪委屈,但她並沒有哭,她的眼淚,似乎從來隻會因為某一個人而流。但很顯然,現在那個某人做的某些事,讓似雪覺得再為他落一滴淚都是犯賤。
什麼叫從上到下都是濫用職權的人?何建明聽這話有點不對味,不過,看著似雪氣得要哭,卻強忍住淚的表情,最終什麼也沒有再說。
從何建明的辦公室出來,似雪就正式下班了,明明她早上急急忙忙的八點趕來上的班,結果現在告訴她晚上十二點才上班,她實在是鬱悶到不行。
最可氣的是那個故意讓她不高興的家夥,居然是當年自己愛得死去活來,活來又死去的初戀男朋友。好吧,她承認自己確實有些磨嘰了,她明明可以離開不幹的,反正大不了讓他抓去拘留,可是,自從那天見到他之後,她的心已經開始偏了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