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放心,不過,是不放心你,我害怕希諾突然會發狂,你是不知道她最近有多麼的失常。 ”
聽他這麼一說,佟菁雪釋懷道:“你就在外麵守著,我不會有事的。”
希諾的情緒,時好時壞,菁雪還懷著孕,他實在是不放心:“菁雪,你確定要見她嗎?如果你 不願意,我可以幫你拒絕的。”
“不,讓我和她聊聊吧!”
“菁雪………”
本想再勸的,可她的眼神卻告訴他,她已真的決定,不想勉強她,也不想讓希諾失望,蕭庭奕 忍了忍,終還是無奈地點下了頭。
走近病床,看清她蒼白的臉。
盛希諾閉著眼,就像是死了一般地安靜,許是聽到有動靜,她終於慢慢地睜開眼,當她看到來 者是佟菁雪,突然便笑了。
“你來了!”
她的聲音很虛弱,就仿佛病入膏肓之人所發出來的,但,她的表情又很溫暖,就好像,她看到 不是一個情敵,而是她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是我,他說,你想見我。”
對立的兩個女人,因為蕭庭奕的原因重聚,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下,心境似也大不一樣了。
她看著她紅潤的臉,無比羨慕地瞅著,嘴裏,卻問著無關緊要的話:“今天,是年三十對嗎? ”
“嗯!”
“你能來陪她,我真的很高興。”
意外,非常的意外,對至於佟菁雪在聽到這句話後,一度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盛總監 ,你…………”
她笑,很是虛弱的樣子,似乎佟菁雪的一切反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他們都以為我恨你, 包括庭奕也是這麼認為的,其實,我那不是恨,是嫉妒,是嫉妒,到最後了,看著就像是恨了 。”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在這件事上麵,也許,我們都有錯。”
每一段感情,都會傷害到一些人,或多或少而已。
但他們三人之間,自己算是第三者,還是盛希諾才是第三者,她也說不清。雖然,她的性取向 有問題,雖然,蕭庭奕愛的是自己,可是,在道義上,她有些地方,確實做的還不夠,也傷害 了盛希諾。
做過的事,她不會說後悔,但,麵對一個垂死之人,她真的做不到咄咄逼人。
“結果是好的就行了,結果就是:我會死去,而你,會好好地陪著他,一生一世。”盛希諾蒼 白地笑著,就像那黑池中頹敗的睡蓮,撐著無精打采的花瓣,看上去,要多淒涼有多淒涼。
“你,你別這麼說,你會好起來的。”如果,她罵她,她反而能好應對一點,可她偏偏以禮相 待,這讓佟菁雪無措,甚至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可我,不想好起來了。”
“為什麼?”
“生無可戀,還有什麼理由去活?”
生無可戀!多麼絕望的四個字,她就那樣輕描淡定地說著,就仿佛,她說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 事情。佟菁雪心頭一陣亂攪,便勸道:“你還有,還有Ethan。”
佟菁雪的本意是想說,她還有蕭庭奕的,可他的名字,佟菁雪始終說不出口,哽了一下,她終 還是將Ethan說了出來,至少,名義上,她還是Ethan的媽媽。
“那孩子,很可愛是嗎?”
“是,很可愛。”
“可惜,他從來不叫我媽媽。”
“…………”
這種落差,讓佟菁雪很是意外,就如蕭庭奕說的一樣,隻要長得漂亮的,Ethan都可以很自然地 叫媽媽。初見楊錦衣的時候,他也這麼甜甜地叫過,可是,他居然從來不叫盛希諾。
別開眼,盛希諾突然將視線調轉至窗外,下著雪的醫院,有幾個熊孩子在打雪仗,聽不見她們 的聲音,可是,看得出來,很是快樂。牽起嘴角,盛希諾淡淡說著,表情,也淡得什麼也看不 清:“是我沒做好,我從來就沒當他是我的兒子,所以,他感覺到了,也從來不叫我媽媽。”
“孩子小,還不懂事。”
“他懂的,所以,他叫你媽媽。”說到這裏,盛希諾的眼角,突然流下一滴淚,她沒有動手去 摘,隻任她晶瑩地掛在臉上,晃動著,慢慢地往下滑。
懷孕之後,佟菁雪母性大發,看到盛希諾的眼淚,一下子便聯想到了什麼,於是又問:“你, 想見見Ethan嗎?”
“不想,他看到我這個樣子,也就更不願意叫我媽媽了。”
“不會的。”
“就讓我留點美好的印象給他吧!”
她依然搖頭,似乎真的不想見孩子,沒有感情基礎,沒有血脈相聯,她和孩子之間,似乎除了 名義上關係之外,什麼也沒剩下。
“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