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已充滿了錯誤,所以,這個他所能預見到的錯誤,他不想放任,也不願去縱容。
“你怎麼可能不想,當初不就是你主動要求過她的?”
“那時候,她要死要活的,我隻不過是想給她個生存下去的理由,現在,她一個人已完全可以 應付現在的挫折與打擊,我這個理由,自然也就不必要了。”
關於這一點,他從未對任何人坦白,現在,被逼到無奈,他隻能實話實說,雖然,真相總是比 較殘忍,但好過一而再,再而三地騙人,那種用無數個謊言來圓一個謊言的事情,他不喜歡。
他的坦白,就像一把利箭,穿胸而過。
盛希諾瞬間便紅了眼,隻是強忍著不讓那眼淚落下:“那我呢?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需要一 個孩子嗎?”
“你爸爸身體還好,我們不急,孩子,以後要也可以。況且,你的病,說不定還有轉機,你要 是治好了病,我們生自己的孩子,不好嗎?”
這個可能性也許不高,但已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如果,自己的一生真的隻能和希諾捆 綁,那麼,能生下她們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希諾的一生,也實在太苦太悲, 他也不忍心,看著她一輩子為了這些東西所苦苦掙紮。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我做對吧?”
“我們能不能不要一見麵就吵?”
自從盛希諾回國,她們幾乎都是在爭吵中度過,雖然,這一切大多都與佟菁雪有關,但,這樣 無休無止的爭吵,也讓他倍感失落。從前的默契已不再,隻剩下無盡的懷疑與不信任,將各自 在對方心裏的形象,擊打得破敗不已。
他累了,真的很累,很累!
“你先看看這個再說吧。”
‘啪’地一聲,又是一本雜誌甩到好他的跟前,盛希諾興災樂禍道:“你以為你幫得了她嗎? 看看你幫的倒忙吧,如果,本期如約上的是我倆的新聞,《The Girls》應該也不會輸得這麼慘,現 在,《最前線》如此衝擊,你覺得,以佟菁雪的能力,還能不能跌倒了再爬起?”
“…………”
所謂計劃沒有變化快,指的大抵就是目前這種狀況,在決定幫佟菁雪這一把的時候,他確實沒 想到後麵還能殺出這麼一件事來,所以,當他看清《最前線》上的頭條標語時,原本清冷的 眸色,已愈見暗沉。
“不要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你故意不讓我知道我們的報道已改期上線的 事情,可到頭來呢?你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啊?”
“我隻按自己的思維行事,至於結果,不是我能控製的,我也不必再操心。”
如果,這是命中注定她該要麵對的一切,那麼逃避也沒有用,既然自己主動出手也幫不了她, 那隻能證明,老天要讓她自己麵對,或者,他是該放手了,讓她自己成長,自己飛翔。
“說得好,也希望你做得到。”
虛虛一笑,蕭庭奕驀然抬頭,墨如深潭的眸底,是望不穿的疲憊與無奈:“希諾,換個話題好 嗎?我才從國外回來,你要一直這麼咄咄逼人麼?”
他眉宇間的憂傷,讓她心痛不已,收了勢,盛希諾也放軟了口氣,略顯煩燥道:“你以為我願 意的嗎?老爸來電話了,今晚的飛機,明天就到。”
“董事長要來?”
“還不是因為你這些破事兒,你小心點,他好像很生氣,搞不好會罵你,你到時候就忍著點, 我會幫你說好話的。”
聽到這裏,蕭庭奕終還是笑了起來:“這樣的話,在此我先謝謝老婆大人了。”
“哼!懶得理你。”
伸手,緊握住盛希諾的手,蕭庭奕柔情似水地瞅著她:“去工作吧,我知道你這幾天都在忙那 個水岸星湖的項目,都到收尾階段了,別鬆懈。”
這一招,百試不爽。
隻要和盛希諾提工作,隻要提到她感興趣的事情,再大的怒氣,她也能克製,她就那種天生為 了工作而生的女強人,在她的世界,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過她的工作,她的事業。
橫了他一眼,盛希諾半是撒嬌道:“要不是你,這項目的投資人又怎麼會違約?還好意思說呢 。”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看在你態度還不錯的份上,先饒了你一回。”
其實,在他伸手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她的心,早已都化了,隻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馬上就妥 協。所以,她依然還是高高在上的盛希諾,做著試圖主宰一切的決定。
他站了起來,微笑著將她朝外推,一邊推一邊說:“好了好了,去工作吧,工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