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國貿的案子,盛希諾在公司裏就聽主管們說過了,不過,她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差不多了,我再梳理一下,明早再親自過去談談,應該就差不多了。”合上電腦,蕭庭奕很 自然地回應著,那感覺,盛希諾一眼就明白,那叫成竹在胸。
“庭奕,謝謝你!”
“謝什麼?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可是我還衝你發脾氣。”
自從她們吵架之後,蕭庭奕再沒有提過那件事,但暗中,仍在用自己的方法操作一切。本以為 盛希諾不出聲就算是默認,可她卻又突然找上門來,那感覺,突然讓蕭庭奕覺得很無奈。
釋然一笑,他雲淡風輕:“那件事,我早忘記了,怎麼?你是又要跟我說什麼嗎?”
“真的忘記了?”
“嗯。”
“可我沒忘。”
聞聲,蕭庭奕起先隻是沉默,馬上又神色自如道:“這麼說,你還是堅持不讓我收購《完美一 線》?”
“是。”
“……………”
她的一聲肯定,徹底打碎了他的幻想,他抿起唇,也不說話,隻用那冰潭一般的黑眸,靜靜地 瞅著她的臉,一瞬不眨。
似料到他有這樣的反應,盛希諾忽而嬌媚一笑,反問道:“直接整垮不是我好?收購回來幹嘛 ?你要送還給佟菁雪不成?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你的意思是?”
“我要讓《最前線》消失,徹底消失。”
“理由呢?”
“需要理由嗎?”
也許,真的不需要理由吧!
無論盛希諾是為了什麼突然改變心意,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現在的目標終於達 成一致了。
“希諾,謝謝你。”
該怎麼表達自己心裏的感激?她又幫了他一次,無論她出自於何種目的,每一次,她的決定總 讓自己無法拒絕,卻又那樣的難以消化。似乎永遠都走不出那樣的套路,她一味的施舍,他一 味的接受。想還上前麵的債,後麵,卻又添新債。讓他,永遠都在那情債裏徘徊,一輩子走不 出她的世界。
有時候,真的想解脫,可現實的殘忍,又將他逼了回來。他感激她,但另一方麵,他又同情她 的一切,他們,或許就是同屬於地獄的那種人群,有著黑色的過去,以及,黑色的未來。
盛希諾當然知道他在謝什麼,可事實上,她最討厭聽到的就是他說謝謝兩個字。每一次,他都 會用這兩個字,把他們兩人的關係劃清界線,她每涉足一步,他就退後一分,直到,退無可退 ,才會勉強接受自己的幫助。那感覺,就好像他隻是自己身邊的乞丐,而自己,之於他,不過 是一飯之恩。
壓過心頭的無奈,她虛虛一笑:“真要謝我的話,明天就乖乖陪我去醫院好了。”
“醫院?你病了?”
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拉過她的手就開始上上下下地仔細檢查著。她笑著扯下他的手,心頭 或多或少還是有幾分感動:“沒有,隻是想帶你去做個檢查而已。”
聞言,蕭庭奕微微一愣,條件反射地說道:“我很健康,不用做檢查了。”
“再健康也要做檢查,要不然,怎麼要孩子?”
她終於說到了重點,事實上,關於檢查身體這件事,她早就想跟他開口了。隻是,那天鬧得太 不愉快,她一時也找不到什麼機會和他提,正好現在二人和解,也就順理成章地說了出來。
“孩子?”
“你答應過我的,忘記了嗎?”
“所以,你找到代理孕母了?是誰?”
心頭,隱隱有些期待,又隱隱有些擔心,很矛盾,也很糾結。
希望是佟菁雪,因為,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再回到自己身邊。同樣地,他又不希望是佟菁雪 ,因為,如果她接受了這樣條件,那麼,也就意味著她要再接受一次再深層次的傷害。他不忍 心再看她受傷害,更不忍心,傷她的那個人其實是自己。
“你希望是誰?”
她笑著反問,他說的輕描淡寫:“隻要不是佟菁雪,是誰都好。”
“你還真是了解她啊,實話告訴你吧,我去找過她了,她拒絕了我,說,不願意再和你有任何 的牽扯。”
心,驀然一痛,但麵色仍舊自如,牽唇,他勉強一笑,故做鎮定道:“她要是不這麼說,我還 就真就有些瞧不起她了。”
“你真的不希望是她幫我們生孩子?”
得到這個肯定的回複,盛希諾的心底,其實是欣慰的。隻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在這個問題 上蕭庭奕之所以如此堅定,卻恰恰是因為愛得太深。
“不希望,既然都斷絕了關係,就斷個徹底好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也是他最想要的結果。但,心痛的感覺,那樣明顯, 仿佛那心跳已不是自己的,那心髒,也都完全異了位。很痛,很痛,痛到無以複加,可臉上還 是得帶著微笑,帶著自己不想要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