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驚餘走在最前麵,而身後的人慢慢尾隨其後,像是在送行。
每走一步,都讓他心痛一下,濕了臉的水不知是雨天還是淚水。
方仕修雖然小,可他也算是一個小男人,見到這種兄弟情,他最終也隻是一歎,撐著傘走在江驚餘的身後。
周琛本打算抱著吳小飛跟在後麵,她卻突然醒了過來,從周琛的懷中站穩後,才知道江驚餘來了,在雨裏看到那孤傲,單薄,挺拔,頎長的身影抱著韓亞一一步一步朝前走,走得極慢,像走在刀刃上一樣,她知道,每走一步,他都會痛。
她也不想承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可幻想最終抵不過現實,當認清現實的時候,她才徹底的醒悟,原來自欺欺人也會痛。
“你沒事吧?”周琛手裏撐著傘,看了眼突然醒過來的吳小飛,擔心的問了一句。
畢竟她懷著孩子,身體是那麼虛弱,她是不能太傷心,難過的,不然對她沒有什麼益處。
他想提醒她,可是這些話他不用說,她也明白,她也是醫生不是嗎?
吳小飛怔怔的望著前麵那逐漸的走遠的身影,心如刀絞,哭了,聲音一顫:“我沒事,我擔心的是他能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別說他能不能授接受。
就連自己都無法接受。
因為心太疼了。
她邁著腳步慢慢朝前,小步小步的走著,每走一步,就好像身體都無法承受一樣,像要隨時都會昏厥一樣。
她拚命的堅持著,讓自己挺下去。
雨裏,江驚餘就那樣抱著韓亞一走在所有人前麵,吳小飛和周琛一路,方仕修走在另一邊,開始的那些圍觀的人看到這種情景有的跟了上去,有些卻慢慢散了。最後,周琛開著車走在他們的後麵。
在龍山漫長的街道上,他們一行人成了所有街道人關注的焦點,就連警察來了,也沒能阻止江驚餘前行。
仿佛,他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就隻想抱著韓亞一多走走,多待一會兒。
終於,在警察極力的阻止下,江驚餘終於妥協了,將韓亞一的屍體先帶到了公安局裏去。
公安局裏,韓亞一的屍體被警察安排停放在一間空房間的隔板上放著,已經拿了布簾將他赤裸的身體遮蓋著。
房間外是一間審問室,江驚餘坐在椅子上,兩名警員坐在辦公桌椅上,審視了江驚餘了許久,他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一起沒說過一句話。
而吳小飛他們三人則被安排另一間房裏等,問相應的情況。
畢竟韓亞一也形成了刑事案件,這一件事警察是有必要插手辦理的。
江驚餘木訥的坐著,身上就穿了一件高領的棕色毛衣,都已經濕透了,頭發還在滴水,就算房間裏已經開了空調,可他全身還是冷得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見他沒有反應,兩名警員對視一眼,坐在左邊的女警察邱麗看著江驚餘那張黯然失色的俊臉,主動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