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真真是混亂。
姚小姚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讓他進了屋,也不明白怎麼就讓他上了床,可當他的雙唇覆上她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久別的熟悉與溫暖。
天亮時分她開始懊惱,不隻是懊惱,還有難堪和悔恨。
她的身體熟悉他的身體,她的渴望與他同在。
他從來就不是她的,她也不是他的,可從相遇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在以對方無法察覺的速度和方式浸染彼此。隻要一個眼神,或是一個輕輕的碰觸,她會為他俯首,他會為她稱臣--他們渴望彼此,卻拒絕承認這是愛情。
姚小姚坐起身便開始趕人。
這一刻的憤怒遠比昨夜更甚,甚至已經到了他再不離開她就會跟他拚個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說:“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離開。”
“你憑什麼?”她激動到大口喘息,“你憑什麼來擾亂我的生活?你以為你是誰啊?是不是你幫過我我這輩子都要對你感恩?”
他很想說他要的不是她的感恩,可他又說不出自己到底想要她的什麼。
長這麼大他就沒有試過這樣的感覺,對一個女人失控,對一段感情失控。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他格外心慌,仿佛踩在雲端,心被懸著吊著,又痛又難過。
霍澤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麵對姚小姚的瘋狂,他隻能緊緊將她的手腕抓住。
她開始哭,哭著推他打他--這種情況對於他來說也是特別的。
他發現自己認識她這麼長時間,好像真沒見過她怎麼哭。西.藏初遇的時候,好幾次她差點死去她也沒有哭,還有那麼多的人說她詆毀她,她的背脊也挺得直直的,包括那個孩子離開之後她大出血,她都沒有在他的麵前哭過。
可是現在她卻真真地在他麵前哭了。
她越哭他就越高興,仿佛這就要擁有真實的她了。
姚小姚突然使了大力將他推開,也令自己慣性向後摔向門板--他立刻伸手將她的胳膊拽住,哪怕最危險的時候他想得最多的也是不能把她給傷了。
姚小姚又踢又踹,還是被他一把攬抱入懷。
他說:“我們回家吧!”
聲音呢喃,哄她,也是哄自己呢!
姚小姚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她說:“我們有家嗎?你覺得我是你的誰呢?”
“……”
“算了吧!好嗎,霍澤曦?我跟你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
“你要我怎樣?”
“什麼?”
“你要我怎樣才會跟我變成一路人?”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把這些天的痛苦和難過說出來。
她突然狠了心,“我要你放棄霍家的生活,我要你一無所有隻能有我,你做得到嗎?”
他的身形一顫,隔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卻突然輕笑出聲。
他說:“這算什麼?你覺得隻有放棄一切才能跟你成為一路人,就像他嗎?”
姚小姚點了點頭,“他為我放棄陽城的生活,為我來到雲省,還為我失去了一條腿,你除了一再的逼我和傷害我之外又為我做過什麼?”
“他之所以輕易放棄那是因為他本來就沒擁有過什麼!”霍澤曦的音調拔高,顯然也激動起來。
“所以了!你擁有那麼多還要我幹什麼?”姚小姚怔怔將他望著,“你有錢有身份有地位,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想讓她們陪你玩什麼樣的遊戲不行?可是他呢?聶榮臻,他就隻有我了啊!”
姚小姚說完即刻轉身,不願意再看他,也不想再麵對有他的生活。
這一刻她真是鐵了心也寒了心,不論霍澤曦再做什麼,她都不願再理會。
霍澤曦狼狽地在這小屋裏又待了一天,直到接到霍夫人的電話,才不得不離開。
霍夫人在電話裏說,霍堅知道他在項目做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撂挑子走人,也知道他既不在公司也不在項目上,而是去找女人。霍堅很生氣,霍老婦人也氣到不行。她說他們都知道他是去了什麼地方和找什麼人,她又說那樣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他浪費時間和精力的,隻要有錢還怕買不來女人?
霍澤曦氣上心來,沒等霍夫人把話說完便將電話掛斷。
沒過一會兒霍夫人的信息又來,無非是提醒他這許多年的苦心經營,距離那個最高的位置隻差一步了,千萬別把一切都毀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他心情沉重,大腦也一片混亂。
還是決定離開以前,他交代自己的助理留下來。
他說:“你幫我守著她,照顧好她,等我回來。”
到他轉身,消失得無影無蹤,姚小姚都沒有再理過他。